宮尚角伸手撫上這些開的正好的花朵,“上官姑娘也喜歡花草啊,她也很喜歡種一些我喜歡的花來試探我,角宮向來清淨,我本來不喜歡,可礙於她的麵子還是接受了,沒想到時間久了,我也習慣了她常伴身側”
上官淺看著他,“看來那位姑娘為角公子花廢了很多心思”
宮尚角盯著上官淺,又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她總是喜歡揣測我的心意,但每次又恰到好處,既危險又迷人”
上官淺的心驀的一動,輕聲問道,“那角公子怎麼會失去她?”
“我有我的責任與使命,她也有她必須做的事,我留不住她”
“那角公子沒有試試嗎,說不定她就會留下來呢”,上官淺已經分不清楚是為上一世的上官淺問,還是為現在的自己問。
“我,我還沒來得及”,宮尚角的聲音有些小,也摻雜的悔恨。
上官淺不知道現在心裏是何感受,原來是自己沒有等到嗎,看樣子宮尚角必是知道了上一世自己被無鋒殺害的事了,所以他此世才會專程為自己找來衡山派。
“聽公子的話,那位女子的身份相必不同尋常,不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兒,否則以角公子的能力和威望怎麼可能留不住”
“不錯,她是孤山派遺孤,陰差陽錯入了無鋒,因為要完成任務才入了宮門”,宮尚角說完話緊緊盯著上官淺,企圖找到不一樣的情緒。
上官淺蹙著秀眉,臉上帶著驚訝和惋惜,“孤山派竟還有遺孤,那位姑娘為仇人辦事,也是個可憐人啊”,衣袖中的雙手緊握,指甲已經刺入掌心的嫩肉,上官淺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不能露出絲毫破綻。
“我想起來了,少主曾說找我有事,先失陪了”上官淺低身行了一禮,轉身緩步離開。
宮尚角盯著她的背影,眼裏有著深究,上官淺向來善於偽裝,還要多試探幾次。
上官淺走到無人的角落蹲下,眼淚如掉了線的珍珠順著臉頰滑落,鼻尖泛著紅。
上官淺用雙臂環住自己,企圖給自己一點力量。
從宮尚角口中聽見的所有話都讓上官淺覺得糾結崩潰,為什麼要在她準備放下的時候又來找她。
上官淺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永遠不合時宜,在她想要宮尚角幫助的時候,得到的是一句“你還有什麼?”,在她想要不顧一切活下去的時候,得到的是“保你不受苦”,在她想要鏟除無鋒,坦白一切的時候,得到的是“外人”,“無鋒之人,何來真情”。回想上一世, 在宮門得到的隻有懷疑,利用和欺騙,甚至失了真心。
看似她最後活著逃出了宮門,可這場賭局裏,宮尚角清醒著沉淪,上官淺也一樣,兩個人都輸的徹底。
如今,她待在衡山派,不用擔心無鋒的脅迫,不用因為她無鋒的身份而擔驚受怕,她可以安穩的活下去,隻需等待時機,報仇也是指日可待,宮尚角又跑來找她回宮門。
在衡山派,陸掌門雖然看著嚴厲,但不拘小節,待人寬容,陸空時雖然傲嬌愛玩,但也算真心待人。上官淺待在這裏,感受到了久違的寧靜,自從孤山派被滅,上官淺在無鋒受盡苦楚,如今雖是孑然一身,但因為自小的情分,衡山派對於上官淺來說是一個很親近的地方。
無鋒將上官淺訓練的楚楚可憐,眼淚任何時候都可以掉落,大多時候,這些眼淚都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掉落,今日,上官淺的眼淚隻為自己落,為孤獨的孤山派遺孤而落。
牆角的另一麵,宮尚角聽著那壓抑的哭聲,指尖扣緊牆皮。
宮尚角本來隻想跟過來看看,他內功高強,自是可以不被上官淺發現。
宮尚角眼眸通紅,聽著上官淺的哭聲,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上官淺也是重生之人。
所以上官淺這些日子都是裝傻的,宮尚角說的這樣直白,上官淺怎麼可能不知道是自己。
他真的,快要失去上官淺了。
宮尚角突然很慶幸自己馬不停蹄的趕來衡山派,否則他不敢想上官淺可能會嫁給陸空時。
宮尚角有些衝動,他想過去抱住上官淺,告訴她自己的心意,但是邁出去的腳步又頓住了,他要將決定權交給上官淺,一步步將自己的心意想法告訴上官淺,讓她心甘情願跟自己回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