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三章 守城 006(1 / 2)

零點十分,王震林給旅長發報:“職部經一小時激戰已攻克元氏縣城,現已將縣城南北約二十公裏的鐵路拆毀,部隊正構築工事以待敵之來犯。職決以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之決心予日寇以痛擊,徹底斬斷平漢鐵路以引敵回兵,未得命令絕不後退一步,上報人民多年養育之恩,下答黨栽培教育之義。全團將士不信我堂堂五千年文明之華族竟會亡於區區三島倭奴之手,我們定讓仇敵之血染我鋒利之刃。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殺敵報國此心天鑒。”

王震林 李方 王勁夫 1942年5月14日0時15分

夜裏九點多的時候,北方竇嫗鎮方向傳來激烈的槍炮聲,跟著郭雲興就來電,二團占領竇嫗鎮。王震林十分感謝旅長,傍晚出發的時候,肖揚告訴他,夜裏將有兩支部隊配合他作戰,郭雲興會自欒城直撲平漢線,幫他擋住北麵的日軍。王貴的突擊隊會直奔石家莊,打擊鬼子機場。王震林此刻心中計算,王貴此時可能已到石家莊西郊了。現在三團北有友軍,西靠太行根據地,王震林隻須防備東麵和南麵之敵,邢台有獨立混成第八旅團,是必爭之敵。

這一夜,王震林的部隊殲敵六百餘人,繳炮四門,槍四百多支,彈藥物資不計其數。我軍傷亡一百多人,畢曉凡、王曦的醫療隊立刻組織搶救,傷員經過救治後將被送往太行山區,那裏有太行一分區的野戰醫院,傷員可以在那裏安心養傷。元氏縣大隊這次徹底換了裝備,二百多遊擊戰士每人一支三八大蓋,彈藥充足,大隊配有兩挺九二式、六挺歪把子、五支擲彈筒,這是他們窮追的結果,是他們應該得到的。午夜兩點,雷自忠率隊出發,輕傷員不願離開部隊,他們這次護送的是六十多名重傷員。沒有擔架,縣大隊卸了城裏的門板來抬傷員。月光皎潔,大隊出了縣城西門奔井陘縣蒼岩山去了。

戰士們把烈士和敵屍分處掩埋好,工事也修的差不多了,不少人開始休息了。一營、二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搬來的鐵軌、枕木,三營用它們加固挖好的掩蔽部和機槍巢,在每個街口都修了一個暗堡式火力點,用來封鎖街道和城門。它可以四麵射擊,裏麵空間很大,一個步兵班守在裏麵也不顯得擁擠,暗堡頂蓋鋪滿鋼軌,鋼軌上麵是三層枕木、兩層沙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頂住二百五十磅航空炸彈的攻擊,不過這已是我軍有史以來最堅固的工事了。街道兩側的房屋屋頂都修了機槍掩體,房子麵向街道的牆上挖了射擊孔,內牆都打通,方便部隊來回調動。最堅固的樓房被用作野戰醫院和預備隊集結地,鬼子的飛機很猛,王震林不得不防,他的兵力有限打一個少一個,他不知道要麵對多少敵人,不知道自己要守幾天,旅長說了至少三天,可三天後敵人不從冀中退兵呢?戰場上情況瞬息萬變,你不能保證岡村寧次會按照你的計劃調動部隊,他完全可以從其他地方抽調兵力進攻元氏。那可就麻煩了,王震林就得一直守下去不能走,部隊能不能頂住敵人的多次進攻呢?他得做最壞的打算。

他現在有十門81毫米迫擊炮、四門步兵炮。為了照顧傷亡較大的一團、二團,旅部重新編組反坦克炮兵的時候,他要了那四門沒有炮彈的37毫米炮,三團現在等於沒有反坦克炮兵,他準備用步兵炮打坦克,這種炮雖然遠距離打不穿九七式坦克的正麵裝甲,但它是70毫米的口徑,比反坦克炮的口徑大了近一倍,它的高爆榴彈如果命中坦克,會把坦克裝甲的鉚釘震飛,那些大鉚釘在坦克炮塔裏麵飛起來會把乘員全部打死,坦克也就玩完了,王震林已經想好了,就這麼幹。炮兵陣地設在西街,南、北、東三條街上還有備用陣地,60炮、擲彈筒歸各營營長指揮,主要用於封閉突破口,團炮兵的重迫擊炮則用於反擊敵人的炮兵,現在萬事俱備,隻等鬼子前來送死。

天亮前,王震林收到旅長的電報。肖揚告訴他,王貴已經成功的摧毀了石家莊機場的油庫,鬼子的飛機沒了油還能飛上天去?王震林高興極了,他最擔心的危險解除了,對付鬼子步兵不在話下。黎明前部隊開始吃飯,元氏城裏什麼都有,最好的還是日本牛肉罐頭,部隊繳獲什麼吃什麼,一頓就把罐頭吃完了,大米飯卻沒人吃,氣得李方想罵人。“明天天不亮了,也不省著點兒吃。”王震林道:“算了算了。東西是好吃,這幫小子控製不住也在常理之中,今天要有一場惡戰,有的人可能活不到明天,現在不給他們吃夠將來你會後悔的。米飯不吃就留著,什麼時候餓了什麼時候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