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英雄在哪裏?(1 / 2)

張小青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趴在駕駛盤上,頭痛欲裂,全身如倒空的麻袋,軟軟的沒有一絲力氣,就連彎曲一下手指都不可能。頭歪在方向盤上,眼瞅著窗外,腦袋裏旋轉著第一念頭是自己還活著,隻是處境很不妙。車窗外林木叢叢,陽光明媚,應該是中午了,怎麼車裏反而很冷?方向盤車窗上方懸掛一隻長長的紅辣椒,還有支溫度計,才攝氏15度?記得出發前自己看過天氣預報是最低溫度25度啊,南國山區溫度變化有這麼大?車窗下的小台上除一盒手紙外,擺著個軍用指南針,也奇怪的連著半顆紅辣椒,發生什麼事?這是什麼地方?記得自己是開車行進在中國南方某省的山區公路上,可現在所處的地方好像是山穀中,視野兩邊岩石崢嶸,視野正中窄窄的一片天,陽光就從那裏來的。車前鵝卵石遍布,一直向前伸到盡頭。難道說出車禍了?可自己還活著啊,車廂也沒有撞壞的跡象?自相矛盾的一連串的問號攪得腦袋裏如一團糨糊,不想了,想點高興的事吧,或許能讓自己恢複力氣。一轉念就想起去年的軍演過程,那是自己22年人生最光輝燦爛的一頁,想想都能讓自己從夢裏笑醒。當時自己剛剛軍校畢業,分配到K集團軍某師P連當一個小小的教導員,軍演前夕,連長偏偏生病住院,上級壓根不重視這個不入流的連隊,臨時任命他這個新丁代理連長參加軍演。就是他這新丁,一次禮貌的問路讓他找到一個活地圖------一位熟悉演習區域一草一木的老藥農,在老藥農的帶領下,P連100多號人穿過藍軍重重封鎖進入敵縱深,幾次打亂藍軍部署。在藍軍布置重兵把他們壓縮到一個小高地,電磁幹擾打斷了與後方的聯係,被演習總指揮部判為棄子時,張小青利用老藥農指點的一條暗道,玩了一手漂亮的金蟬脫殼之計。除留下一個排吸引敵方兵力外,其餘人員居然插到藍軍信息中心2018高地,藍軍信息中心的防護也夠嚴密,不僅有特種兵小隊重點保護,還設置有多處雷場,各上山要道上還有電子監視器,任何進攻的舉動都會落入守方的眼裏從而采取對策。隻是以張小青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個性,並不強攻而是先找到藍軍信息中心的供電電纜並剪斷之,使藍軍大功率電磁幹擾器材成為擺設,同時以此誘敵出洞(總得有人來修電纜啊),將保護藍軍信息中心的特種兵小隊消滅在埋伏圈內,再以將采取強硬手段搗毀中心價值幾億的電子設備為要挾,迫使藍軍電信中心人員投降。這個“扣鼻子挖眼睛”行動的成功直接讓藍軍成為瞎子,戰局成一邊倒趨勢。演習結束,藍軍指揮員不服,在演習總指揮部吵成一團,但張小青在其後召開的演習總結報告會中,對敵我雙方戰略意圖的分析判斷,P連相應戰術技巧的運用無不絲絲合理、環環相扣,聽得在座將校官員點頭不已。張小青在報告的最後指出,他所帶的連隊僅是普普通通的一個連隊,演習初期都還是微不足道的角色,從撿了個熟悉地形的向導開始才步入演習的重點對象,這是發揮了軍隊的老傳統——依靠人民群眾的習慣。這個普通的連隊的裝備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開始時敵我雙方的高級指揮員都沒有注意這個連隊能發揮多大的能量,特別是藍軍方麵,在俘虜P連士兵和繳獲P連裝備上看這個突入的小隊人馬並不出眾,也許是紅軍的虛招,那隨後而來的殺手鐧又在哪裏?是采取迅速撲殺這小股兵力,還是欲擒故縱手段?正是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態導致藍軍一係列的局部指揮失誤從而讓P連得以在戰場有一絲生存之機。而紅軍的高級指揮員也好像不太重視這個普通連隊,在該火力支援的時候沒有支援,特別是。。。。。。比如在我們發現藍軍電信中心所在地時,一次完全的火力覆蓋就會讓藍軍成為瞎子,但我們的呼叫火力支援隻換來局部炮火支持,不能完全癱瘓藍軍電信中心,我們不得不發動強攻,要知道我們出發前一個整建製連,攻入藍軍電信中心後,就剩下八個人了,其餘的人不是被俘就是按規則被判定為犧牲。紅軍指揮係統一方麵時斷時續的支援P連,一方麵按演習預案沉著穩打的態度,當然,紅軍方麵另外也另派出一股特種兵分隊,得到的支援比我們多,通過襲擾藍軍後方補給線也分擔P連不少壓力,隻是他們沒有P連運氣好,戰果沒有P連的強。這種虛虛實實的出招也許是紅軍指揮員故意製造,目的是迷惑藍軍,而藍軍似乎也真的迷惑不解,P連在演習過程中除了攻下2018高地這一大功外,並沒有創造多少戰績,就像一隻不吸血的蒼蠅隻是落到皮膚上爬行而已,雖然討厭又確實不值重打,趕走就是,直到這隻蒼蠅變成刺刀殺向2018高地,還讓它僥幸拚死得手。不管如何,結果都為P連的生存贏得一絲希望。當然,演習中後期雙方都實施了電磁幹擾,通訊時斷時續要求現場指揮員的判斷力準確,而P連指戰員顯然做到了,這也是一個原因。最後,我要代表P連向藍軍致敬,這不是場麵話,而是發自P連每一個士兵的內心,藍軍各軍兵種強悍的戰鬥力讓我們記憶猶新,搞金蟬脫殼時留下的一排兵力,藍軍的一個小型衝鋒就讓他們記一輩子,另外就是我們進攻2018高地,60多號人進攻被炮火打得支離破碎的藍軍電信中心殘餘人員,幾乎2比1的力量對比,P連還是損失幾乎全部人員,如不是采取特別手段要挾對方投降,恐怕是另一種結局。當然,戰爭充滿了偶然性,如不是P連找到一個好向導,如不是P連穿插過程中的幾次偶然的生機,如不是藍軍電信中心在最後關頭選擇了投降,演習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