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學的同時,許七放出奪日法身在高空中盤旋,將周圍情形盡數看在眼中。
那些前來傳榜的宦官,第一時間便被許七看到。他隱約覺得事情可能跟自己有關係,萬沒想到,對方竟然給出了這麼一份厚禮。
題名繞梁樓的同一日,座下弟子成為欽點狀元,得以入內覲見。
這事情傳揚出去,必會給許七帶來天大的名聲。離國儒生之中,隻怕許七的風頭一時無二,沒人能與之相比。
想想前後事情,許七便知道這事情必是洪如海所做。這個神秘的繞梁樓主人、離國皇家子弟,可真是送上了一份大禮。
不過送禮歸送禮,這個人情許七接是不接,還是兩說的事情。
許七心中略一琢磨,讓赤陽子掩藏行跡,去繞梁樓中傳個話,就說九陽先生要見繞梁樓主人。他又讓赤霞子赤雲子二人守住客棧,拒見閑客。
做完這些,許七自入白玉骷髏中的小世界,獵殺混沌天魔,壯大自身神魂。
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入皇城麵聖的楚舟回到了客棧,還帶著許多的金銀賞賜。
匆匆洗漱一番,楚舟便來見許七。
“師尊……”新晉的狀元看著許七,心中惴惴不安,眉頭微皺。心中有話想說,但是一時間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見楚舟這樣,許七心中微微的歎了一口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楚舟現在這樣,許七也能隱約猜到他心中在想什麼。
“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楚舟皺著眉頭,說道:“今日麵聖,天子有頗多嘉獎,更要封弟子為國子監首座,教導天下儒生……學生心中,實在是,實在是不安……”
“國子監首座?倒也是個能讓你展現心中所想的位置。”
聽這消息,許七麵色平靜。落在楚舟眼中,就好像這些事情全在他的預料之中一樣,半點都不出奇。
越是這樣,楚舟心中越是不安。
沒等他開口說話,許七又說道:“你想說的隻是這些?為師說了,你想說什麼,但說無妨,莫做這扭捏之態。”
與許七的目光一碰,楚舟隻覺得許七的目光透入心中,將他心中一切所想看的分明。
被這目光一看,楚舟猛地生出一股勇氣來,將心中憋著的話問了出來:“師尊,弟子所做文章,即便真的得天子讚賞,能讓天子欽點為頭名狀元。但弟子才學淺薄,籍籍無名,更無在儒門中的資曆,天子又怎會將國子監首座之位交給弟子?”
“當今聖天子雖然年少,但也絕不是渾噩昏君,從未做過這樣的輕狂之事。弟子心中不解,還望師尊指點迷津。”
憑著一股勇氣,楚舟將心中所想盡數說了出來。一番話說完,也將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消耗了七七八八,一時間頗為緊張。
許七輕輕的叩著桌子,看著楚舟,微微搖頭道:“新科狀元,諷喻天子渾噩輕狂……江流,你這話隻能同我說,被外人聽去,你要惹上麻煩。日後你要在京城之中經營,可以橫行做事,但卻不能隨便說話。”
頓了頓,許七說道:“你這話裏的意思,可是在問我,你這欽點狀元和國子監首座的位置,不是憑你自己的本事賺來的,是不是因為為師這九陽老妖的名頭來的?”
楚舟被說破心思,倒也不隱瞞,說道:“師尊之才,得國子監首座之位如探囊取物,欽點狀元都是委屈了師尊。弟子自己的才學,自己心中有數,實在是心中不安。”
楚舟受的是儒門教育,雖然和腐儒有極大不同,但也是儒門中的“君子”一流。他見自己不是憑著真才實學得了高位,心中一時間難以接受,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許七聽到楚舟被欽點狀元,心中倒不覺得十分快意,就是因為這一點。楚舟能得高位,這是好事。但如果處置不好這件事情,楚舟心中隻怕要永遠活在“九陽妖尊”的名聲所造成的陰影之下。
長此以往,楚舟這良才美玉隻怕要被廢了。許七將他收在座下,自然不能讓這種事情出現。
“不安?為師倒也能理解你為何不安。隻是在說這件事情之前,為師問你一個問題。”
許七輕輕的叩著桌子,問道:“若要真切做事,那要怎樣,才能將心中要做的事情做成?”
楚舟微微皺眉,這問題實在問的有些怪異。他想了想,說道:“身體力行,才能做事。”
“說的不錯。”
許七點點頭,又問道:“那若你要做一件澤被天下,也要改變天下的事情,在做這件事情之前,你該做什麼?”
楚舟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茬。
要澤被天下,改變天下?在此之前要做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