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坐在洪如海對麵,似笑非笑的看著洪如海:“哦?天子難道覺得本座要殺你?倒是說說為什麼這麼覺得?”
“雖然出於無奈,但是隱瞞身份總歸不是一件好事。更未同先生商議,便安排了楚舟楚先生的位置。這雖是一片好意,但也不知道先生是否為高徒安排了前程,心中十分不安。”
洪如海貴為天子,天下都在掌握之中,是真正的萬人之上。不過他心中也明白,眼前這人可絕不是屈服於皇權的人物,絕不能自持身份。因此說話時小心謹慎,不想觸怒麵前這凶人。
“天資自然是好意,但江流不管是資曆、名聲還是年紀,都不夠這國子監首座高位的資格。貿然將他推到這個位置上去,十分不妥。若是處置不當,本座唯一的徒弟就要被荒廢了。”
“這……”洪如海拿捏不準許七話裏的意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費了一番口舌,倒也讓他心中沒了阻礙。”
見洪如海一副心裏沒底的樣子,許七也不想讓他不安,說道:“不用心慌,本座若要殺你,必定提前下帖,讓你糾集足夠的人手,再來取你性命。你雖為天子,但卻沒甚修行。單對單的殺你,倒是屈了本座的本心。”
如果洪如海真的做了觸犯許七底線的事情,管他是什麼天子,許七都要一刀斬死。隻是這樣一來,會生出萬分麻煩,擾亂許七的計劃,許七也不想這麼去做。
許七之所以要進入儒門,而不是直接推翻離國,就是因為後者實在麻煩。
“呼……”
見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洪如海頓時長出了一口氣。他雖然是離國天子,但畢竟年少,也沒經曆過生死一線的險情。先前麵對猜不透心思的九陽先生,他如臨深淵。此刻性命有了保障,洪如海頓時鬆了一口氣。
許七看看洪如海,說道:“堂堂天子,結交妖族。皇上,你倒是好膽識,不怕背上昏君之名。”
“九陽先生說笑了。”
洪如海微微搖頭,笑道:“朕結交的是拜入儒門,成為儒門一員的儒門大尊之徒,九陽先生,哪兒是什麼妖族?”
許七點頭道:“皇上倒是好算計,繞梁樓初次會麵,時機把握的精準。”
“朕有些結交先生,但情勢不允,還請先生不要見怪才好。”
“不會。”許七擺了擺手,對於洪如海這點心思,他看的明白,也能理解,倒是不會對此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若是連這點心思算計都沒有,那就是純粹的豬隊友,根本不值得合作。
“本座隻是有一事好奇,想請教皇上。”
盯著洪如海,許七似笑非笑,問道:“皇上大動幹戈,所為何事?”
洪如海微微歎了口氣,沒立刻作答,而是向一旁揮了揮手。那些金丹體修得了號令,頓時默不作聲的離開,花園中除了許七和洪如海,再無旁人。
揮去了旁人,洪如海看著許七,鼓足心中勇氣,說道:“朕想請先生援手,掃平仙派,掌握儒門。朕要做一個號令天下的帝王,而不是處處被人牽製的木偶!”
許七微微挑了挑眉毛,看了看洪如海,沒說話。
“儒門雖然是天下正道,一直以來也抗衡仙道,做了些事情。但是儒門之中,腐朽之人實在太多。朕心中有什麼決策,往往被儒門腐儒所限製,行不得命令。不是不符祖製,就是不符合聖人教誨,實在可恨!”
“什麼不符合祖製,不符合聖人教誨……觸碰了其中結黨營私者的利益才是真的!”
“朕,身為天子,卻要被儒家聖人限製?!儒家的聖人學說,難道要比朕更大,要比天下更大?!結黨營私者以冠冕堂皇的道理來壓朕,腐儒也抱著聖人之言來壓朕,這難道是正理麼?!”
洪如海越說越氣,叫道:“儒門勢強,壓過天子之權,難道是道理麼?朕要施展心中抱負,就必要將這儒門從內到外的清洗一遍,將其中的腐儒祛除,將其中結黨營私之輩盡數殺死!”
“但在儒門之上,還有仙派。朕無法壓過儒門,儒門勉強對抗仙派,儒門倒成了擋在朕和仙派之間的屏障!若要清掃儒門,必要先將仙派從離國中清掃出去,這樣才不至於驅狼進虎,徒做無用功。”
“隻是這件事情……”
一番言語,將洪如海心中一直憋著,無處宣泄的胸中怒火宣泄了出來。他語氣轉平,微微搖頭道:“朕想要憑一己之力做成,實在是沒半點希望。皇城之中雖有效忠皇室的修士,但相比仙派之力,還是差的太多太多。”
緊盯著許七,洪如海說道:“九陽先生,朕之所以結交先生你,就是想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先生要什麼權勢,要什麼便利,隻要朕給的起,朕絕無二話!”
“哦?”
許七看了洪如海一眼,似笑非笑的問道:“如果本座要你這天子寶座,你可能拱手讓出?”
洪如海沒想到許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一時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