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仙府到底是天然成就的一片天地,還是被人創造出來的,元妙界中對此也無定論。
不說九天仙府,即便是這不知多少的中千、大千世界,也不好說到底是先自形成的,還是有那麼一位至聖一手創造出來的。
有人認為是先有這天地運轉而成的個個世界,而後才逐漸演化出了各樣的生靈。也有人認為,這無數自有規律的世界,必然是一位在無數世界演化之前就存在的至聖,以莫大的神通、法力造就出來的。各個世界中的生靈,也出自這位創造無窮世界的至聖之手。
許七在離國時,雖然極少關注這一類的的事情,卻也知道關於這一點有種種說法,更衍生出更多的學說、派別,論戰不休,一直沒能決出個真假對錯。
這無數的中千、大千世界到底是如何形成的,許七眼下也沒個明白見解。但看這九天仙府,許七心中已經有了把握。
九天仙府這方世界,必然是有人刻意造就的結果。即便本就是天然生成的一個世界,但這方世界中之後出現的山川、樹木一類,都該是被某個存在有意演出來的。
這片山川,就是明證。
若說隻是一兩處相似,說是“巧合”也不為過。但處處相同,整體又近乎刻意的造成不同的模樣,就不是簡單的巧合二字能夠說清的了。
回想之前在九天仙府的各處中見過的山川、樹木,若是整體去看,自然是各不相同。但將各個細微之處拆分出來,一一對照,便知道這些大不相同的山川,就如堆砌積木一樣,是由相同的部位堆砌出來,構成種種不同模樣的。
“做這事情的,或許是手段不夠高妙,或許是幹脆懶得在這種事情上耗費功夫,是運化大塊成就不同的山川。正因如此,才會被我看出其中的問題來。”
看著下方的山脈,許七心中暗道:“若做這件事情的人能夠駕馭山石的微毫根本,也願意多耗費一些心思,以最為纖毫的元素構成山石、山脈,那即便我再怎麼查探,也是看不出其中的問題的。”
用積木堆砌出一個東西,之後照舊用這些積木,自可以堆砌出其他模樣的東西來。但隻要細細去看,就能看出這兩個模樣完全不同的東西中,那些相同的構成根基、部件。
但若以細沙建立雕塑,之後再將這雕塑還原成細沙,以這相同的細沙再構成一個完全不同的雕塑的話,那就難以看出其中的多少相同之處了。細沙的根本雖然相同,但除卻這一點之外,再難找到第二個能讓這兩個雕塑聯係在一起的地方。
如果創造這九天仙府中的山川、草木的那個不知名的存在,用了第二種稍顯繁複一些的辦法,許七是絕對無法看出其中的問題所在的。
“元妙界中有通往九天仙府的通道,能夠自由進入其中。但是有這便利的同時,元妙界中人在九天仙府中的活動範圍也被圈定了。在能活動的範圍內,即便探查千次萬次,因為無法從旁對照的緣故,也根本發現不了其中的問題。”
“於元妙界中人而言,除非擔下永世被困九天仙府的後果,否則絕無窺到這九天仙府真正麵目的機會。”
心中一邊想著,許七化作一道血虹,繼續向前:“不過,在這九天仙府作為上古戰場存在的時候……該是有人能夠明白九天仙府之中的種種人為造就的痕跡的。”
“隻是那實在太過久遠了……即便是在記錄比人間曆史的記錄更為詳細、傳承難以斷絕的仙道宗門中,也未必能夠記錄、流傳下來。”
仙道宗門一旦立身,隻要不招惹什麼強敵,存身百年、數百年不是問題。一流的仙道宗門,立世千年、數千年也屬常態。代代傳承下來的,不僅是宗門的功法,還有宗門以及宗門之外的一切有資格被記載的曆史。
人間朝代一旦更替,曆史便不知道要被扭曲、遺漏多少,許多曆史記錄多不可信。
而仙道宗門因為傳承不斷的緣故,所記載的曆史便更為可信,也更為完整。
但數千年傳承下來,一些枝節事情,或許在哪一代就沒了記載,從此不傳。相比人間的曆史,這種事情在仙道宗門中出現的雖然少了太多太多,但也並非徹底杜絕。
這樣一想,倒是令人有些感慨:真正的曆史到底如何,作為後來人,是無法盡數看個清楚的。除非從這世界存世之初便存在,永久駐世,才有可能將這存在了數萬、數十萬年的世界的曆史盡數掌握清楚。
“之前還在想,元妙界中是否有人知道九天仙府的根底,看如今情勢,即便是有,也難流傳下來。不說別的,單是被困在一地之中,不得縱觀九天仙府全局,就不會看到我現在看到的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