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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這高深莫測的年輕人,王靖忠實在不相信自己能有一線勝算。若真是動手,隻怕麵前這年輕人一抬手,自己就要死了。
但,舊主就在身後,王靖忠也實在不能容自己後退半步。
“不敢,不敢。”王靖忠看著麵前的年輕人,又看看他身旁的女子,道:“我如今還能存世,是二位恩人給的,又怎能和二位恩人動手。”
少女有些意外:“你認得出我?”
王靖忠是她一手煉製出來的,能有怎樣的實力、感應,少女心中十分清楚。他能認出自己,讓少女有些意外。
“本是認不出來的。”王靖忠看著少女,“隻是恩人你身上有尋常所無的冰冷,除了在恩人你身上看到過之外,再沒在別處見過。”
“哈。”許七看看還不大明白的少女,“你那冷冰冰的麵目,不管改換多少次,都是能被人認出來的。以後若能改換了這一點,才能真正將你的身份隱藏起來。”
“哦。”少女應了一聲,臉上變換了幾個表情,搖了搖頭,語氣仍舊冷冰冰的:“不太容易。”
“慢慢來。”
許七向少女說了一句,轉向麵前的王靖忠:“你不想和我動手,那你要如何?”
“我……”
王靖忠猶豫了片刻,鼓起勇氣問道:“卻不知兩位恩人要做什麼。”
他本身就是出自少女之手,也知道麵前這年輕人和少女是一路人,對煉化鬼物之事極為淡然。從這做派去看,都知道二人必然不是正氣淩然的仙道修士。
也正因如此,看到舊主和二人相遇,王靖忠才不管不顧自己的處境,要站出來保護舊主。
如今雖然是站了出來,但這二人到底要做什麼,王靖忠卻是半點不知。不過琢磨著二人的作風……恐怕不會是什麼好事。
“真計較起來,倒不是我要做什麼,而是我要跟你說清一點事情。”
許七一點那正在不斷後退,想要奪路而去的梁景,向王靖忠道:“你們兩人之間,倒是有一樁未了的事情,要落在今日做個了斷。”
“梁景!”
許七一聲高喝,伸手一抓,便將梁景從不遠處攝來。
將兀自掙紮的梁景丟翻在地,許七指著那下意識想要去攙扶梁景的王靖忠道:“你可認識你的舊仆,因你而死的王靖忠麼?”
一直掙紮不休的梁景如受雷擊,抬頭看看身旁那青年人,卻見那青年人麵目悲戚之色,雙眼中有掩不住的關切之意。
愣了愣神後,梁景轉向許七,怒道:“你要殺害本王,本王自是攔不住你,任你殺了。但死者已去,當有敬重之心!即便你對本王有極大的恨意,都不該以已死之人詐唬本王!”
“哈,倒是個好主人。”許七看看那有些憤怒的梁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歎道:“好主人啊,好主,嘿……”
忽然轉向一旁的王靖忠,許七問道:“也是這麼想的吧,王靖忠?”
王靖忠雖然知道自己容貌已經生出變化,和之前全然不同,即便見了故主、親人也難以相認。但眼下故主就在身旁,相見卻不相識,更無法相認,實在是讓王靖忠心中生出一股極大的傷感。
許七問他話時,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所感中,一時間也無什麼言語。
許七也不等他言語,點點頭,道:“不必說,與你而言這當然是個好主人,否則,你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都要站出來保護他。”
“隻是有些事情,你不清楚。等你知道了以後,我不再問你,你自己心中也該有個答案了。”
“恩人……”王靖忠看著許七,問道:“您到底要說什麼?景王他……”
許七揮揮手,打斷了王靖忠的言語,道:“我要說的,正是這位你忠心護衛,讓你為他而死的景王,將你作為其他人的奪舍之身的事情。巧在你死了,巧在要奪舍你肉身的人也是死了。否則,你現在就是真的魂飛魄散,半點不存。”
“簡單來說,”許七一指一旁的梁景,向王靖忠道:“他要用你的性命,成全他自己的修行之路。”
“荒唐,荒唐!”
梁景滿麵通紅,憤然起身,怒意衝衝的望著許七:“你這些話,實在是極為荒唐!本王說過了,你要殺害本王的話,盡管動手就好,卻不必如此!”
許七點點頭,道:“你已經將那些事情忘卻了,自然覺得荒唐。不過,不要緊,我會讓你記起來的。”
宅院中,許七坐在房中,手中握著鎖靈玉人,手指在桌上輕輕的敲打著。
貪靈鬼尊離地半尺,虛浮在半空中。
這被剝奪了一切力量的一團元神根本,此刻已是無比接近透明的一團,連麵目都不大能看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