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浩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結實的手臂,自己哪一點長得像先生?嘴上卻不敢客氣,“其實奉先將軍之危不過功高蓋主而已,隻需犯下一點不大不小的過錯,給董相一個可以不大加封賞的理由,自可無虞,隻是……”
“先生有話請講。”高順忠於呂布,眼下知道呂布有難,怎能不急。曹浩卻賣起關子:“將軍還是別叫卑職先生了,卑職多少也是行伍出身,聽著別扭,將軍不妨直呼卑職名字,卑職反倒自在一些”
高順微微點頭,說道:“曹浩,剛才你言語未盡,快說出來讓本將知曉。待上表奉先將軍,必定少不了你的功勞。”
“其實要犯點過錯不難,如果奉先將軍隻想一輩子跟在董相身邊,做一輩子的親衛,那麼在軍中製造一點事故便可。可是……”說到這,曹浩壓低了聲音,“如奉先將軍此等英豪,怎可居於一個逆國賊子、殘暴匹夫之下!”
“不錯,我也認為奉先將軍不該投身事賊。”
“所以這是一個機會,一個擺脫董卓的機會。如果時機得當,奉先將軍更有可能成為挽救社稷的英雄,到時少不了位極人臣,一展抱負。”
曹浩的話宛如帶有魔力一般,誘惑得高順呼吸急促起來,曹浩暗中觀察到高順的反應,心道:“史載高順為人忠直,不好名利,果然隻有用呂布才打動得了。”“將軍不妨假意率陷陣營叛變,董卓必治奉先將軍治軍不嚴之罪,功過相抵,可保無憂,表麵上奉先將軍失去陷陣營,嫡係實力大損,董卓對奉先將軍的忌憚自然降低,而將軍率陷陣營叛離,實際上是為奉先將軍布下一招暗棋,陷陣營人數雖少,卻是無敵之精銳,八百陷陣營可抵一萬雄兵,若奉先將軍舉事,將軍可率陷陣營潛入董卓治下。成,可裏應外合;敗,可接應突圍。至於如何對付董卓,卑職自當為奉先將軍盡力而為。”
高順聽完曹浩一番話,長出一口氣,沉吟片刻方道:“你先下去吧,我馬上去見奉先將軍,若他同意,再來召你。”“卑職告退。”
離開高順的營帳,曹浩徑直回了自己的帳篷。他不擔心呂布會不同意,呂布這個人雖然勇冠三軍,但卻並非不怕死,,被曹操生擒的時候就曾經向曹操求饒,或者說呂布在戰場上不怕死,卻不願意死在戰場之外。呂布對董卓也根本談不上忠,三姓家奴的外號名副其。而且呂布對高順的忠心應該是放心的,史書上說呂布對高順“知其忠而不能用”雖然高順不受重用,但卻是呂布最信得過的部下,陷陣營也是高順一手帶出來的,如果呂布有一點腦子,就不會拒絕。畢竟就算高順真的叛逃,自己也沒什麼損失,可一旦如曹浩所言,諸事順利,好處絕對超出呂布的想象。
趙強不在帳中,曹浩靜靜地看著那四個空出來的鋪位,腦中不停閃現出臧雄為自己抵擋張飛那一幕,拳頭攥得死死的,指縫中溢出道道鮮血。“此仇不報,我曹浩枉自為人!”
傍晚時分,高順的親衛來傳召曹浩。到了高順帳中,高順遣退親兵,直接說道:“奉先將軍同意了,隻是怎樣才能不令董卓起疑,還需曹將軍指點。”“將軍?”曹浩愣住了。“哈哈,奉先將軍極為賞識你,提拔你為副將,跟隨奉先將軍左右。”副將不能算將軍,隻不過高順對曹浩用了敬稱,倒是嚇了曹浩一跳。
按捺住喜悅,曹浩嘴角揚起一絲弧度:“奉先將軍為什麼要賞我?因為我受了處罰,懷恨在心,又聽說高順私通袁紹,所以潛入營中,偷取了高順寫給袁紹的書信,獻給了奉先將軍。而高順不見了書信,自知事情敗露,率兵燒了虎牢關中糧草,不知所蹤。”
高順聞言一拍大腿,笑道:“我這就寫信給袁紹,說是念及丁原舊情,不肯再以身事賊,特與聯軍裏應外合。”
片刻之後,高順離開了營帳,過了一會,曹浩從帳中出來,神情慌張地離開了陷陣營……
壓迫!這是曹浩在見到呂布的時候的第一感覺。眼前的男人一身雄壯的肌肉即使在渾身鋼甲之下也能讓人感受到那可怕的爆發力,剛毅的臉上掛著一副目空一切的表情,唯有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讓人明白,他的確有目空一切的武力。
“你就是高順說的那個曹浩?”呂布有些驚訝,麵前的青年一點也不像朝中那些腐儒學士,倒有幾分像是帶兵的武將。
“回將軍,正是末將。”曹浩半跪在呂布麵前,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高順將軍依計行事,寫下這封通敵信,半個時辰之後便會率軍突襲糧倉,請將軍下令,以捉拿高順將軍為名,調離守糧軍隊。”
“就依你所言,去叫人來吧。”
“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