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是山下便利店冷櫃裏隨處可見的瓶裝果醬,恢複常溫後有些甜的發膩了。
“疼疼疼。”
直人被雪之下抱著,腎上腺素消退後,剛剛摔下來時擦傷的膝蓋開始痛了。
“哪裏疼?”
“膝蓋。”
“我幫你吹吹。”
“還疼嗎?”
“疼。”
“不許你這樣了。”
雪乃笑罵道。
“啊,是煙花。”
蒼冷的月空中一束煙花在暗紅尾焰中升上天空,然後咻的一聲爆開,鋪滿了整個天空。山下傳來一陣讚歎的聲。
直人的臉上被花火的橙色光亮所覆蓋仿佛煙花就在他的臉上流淌。
“雪乃,雪乃,快看啊。”
直人使勁搖晃著發呆的雪之下。
抬頭望去,煙花好像嘩啦一聲向她的心坎傾瀉而來。
“我要去告訴師傅。”
直人強撐起腿向屋內跑去。
“回來,快回來。”
…
她覺得她想他了。
“雪之下,你在幹什麼啊,不是說好去料理室集合嗎?”
“對不起,打擾了。”
直人被滿眼淚痕的雪之下嚇了一跳。
“怪事。”
他又緩緩打開了門。
雪之下正如他第一天見到的時候端坐的椅子上。
透明的眸子在陽光下閃著光,好看的鼻尖像新幹線窗外的春山,就連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顏色。
他不受控製的看著他自己走到雪之下身邊。
“你在做什麼?”
“看書。”
“這不是還是那一頁嗎?”
“笨蛋。”
門外傳來了學生驚慌失措的聲音。
“怎麼了?”
直人走到門外查看了一番。
“好像是失火了。”
“不要走。”
雪之下抓住了直人的衣擺。
“一起燒死好了。”
“你在發什麼瘋?”
“我說的是真的。”
雪之下的手微微顫抖著,她抓的很痛苦。
直人握了握雪之下的手,冷到了他骨髓裏。“那就一起燒死好了。”
外麵的喧鬧聲沒有持續多久。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開門的是料理部的部員,直人認得。
“啊,失禮了。”
直人並沒有回答。
部員看到部室裏的孤男寡女沉默的站著,趕忙關上了門。
直人把手伸雪之下的肩膀。
像條冷凍的死魚,他想。
男性總是熱衷於豐乳肥臀的,一說是基因層麵上的篩選,二是對嬰兒時所接受的愛的具象化。
雪之下隻是漂亮,漂亮到讓他感覺自己體內有一團火燒起來了,從頭頂熱到腳尖。
說到底,這具纖毫畢現,蒼白,單薄又透明的軀體上什麼都沒有。
他是不應該喜歡雪之下的。
他所向往的超脫了一切物質與世俗的名為雪之下的內核其實是山下直人他自己吧。
那個他在雪之下眼中所看到的強大,美麗,完美的自己。
他對自己突如其來的表演人格感到自我厭惡。
我是合理的,他心想。
雪之下身上有他的八年的記憶,他比任何人都迫切的希望得到她。
那是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