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屬於朋友間的笑談,但也可以想到這江家是如何有錢了。
不過,這太有錢也不是什麼值得慶幸的好事。
刨除眼紅耳熱的之外,滿腦子忠君為國的大清官,任三司使、權開封府帶職龍圖閣直學士的包拯包青天,就極憂慮的上本說,這江家財富之雄已危及社稷江山,若江家有反意的話,當是大宋滅頂之災。而遊手好閑的江家大少爺更是‘清朝之穢汙,白晝之魑魅’,當逐出京城,永不得歸。
十八歲的官家(皇帝)看了本子直接就是一笑,隨即板著臉說了句很偶像的話“有錢也是罪的話,朕倒希望大宋子民都一起犯了。”一句話在市井裏傳開,少年官家的聲名陡然而起,老百姓對這個看起來極柔弱的新皇帝有了好印象。而江家大少爺也風聲水起,舉國聞名了起來。
不過,鑒於包拯在天下的青天之名,本著清官的對頭就是壞人的偉大真理,江家大少爺卻是凶名在外,無法無天混世魔頭的名字越傳越蠍虎……
江少鳴也懶的去解釋。
說自己是好人?說我滿世界撈錢是在推動大宋的資本主義萌芽?說自己養馬煉鐵,是為了幾百年後大宋不被遊牧民族幹掉?切,誰能信呢。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麼:走自己的路,叫別人說去吧。
我做我的,你們愛咋咋地。
江家就在浚儀橋街上,一個門高戶深的大宅子,站在門口大青銅獅上向西看是一片很類似清真寺的大寺院,那是東京城赫赫有名的襖廟。再西就是胡商聚集的報慈寺街了,高鼻深目的胡人隨處可見,管他是那的,反正大宋子民把外族人都叫胡人,叫起來很有天朝上國的優越感。
江宅東邊最熱鬧,開封府衙、禦史台、西尚書省,一字排開,三品以上的紫袍大員往來不斷。
尤其是開封府衙,和江家一牆之隔彼此聲息可聞,若想看包拯升堂,就坐在江家春園的小東樓上,眼神兒好的,幾乎可以數包拯有幾根胡子了。
包拯和江家大少爺這對鄰居,還真應了那句話:不是冤家不聚頭。
一小籠南食店兒的油餅,麥秸巷胡家的一碗豆乳到了肚裏,滿意的抱著肩膀,站在自家的門口四下望,江少鳴心裏泛了嘀咕:今天幹什麼去呢?
這一天到晚的東京八景看膩了,架鷹溜狗也無聊了,聽琴品茶也沒勁了,吟詩又沒那本事,練武還累……哎!命苦啊!都說穿越好玩。可自己咋沒覺得呢?簡直無聊的要死!
江少鳴仰天長歎:這時候要有台電腦,聽聽歌,打盤魔獸,看個電影,找人侃侃籃球多美!……
可也隻能想想罷了,就算自己再能耐,也搞不出電腦吧……
哈,對了,看看自己的病人去,那不還拿著銀針刺著穴位呢麼。江少鳴眼前一亮,整了整袍子向側院走去。
江家的宅子很大,但並不金碧輝煌。亭台樓閣,水榭小築,向來都是原木原料不多修飾,要多素氣有多素氣。
但布局卻是極雅致,山石草樹,水泉竹花就那麼隨意而極養眼的布滿各處空間,身在其中,滿眼草木青綠,繁花點綴,根本覺不出這是在百萬人口的大城裏,那股清新的山野氣息,讓人神怡氣爽,舒適的緊。
這才是數代大富之家積澱的底蘊,本身的身份都已經明明白白的擺在那裏,不需要通過窮盡奢華向別人炫耀財富,顯示地位,自己住的舒心舒適才是正理。
而用江少鳴頗無良的話說,就是做富人要低調。低調,才是最那啥的炫耀。
走過碎石鋪就的小徑,江少鳴來到一幢靠著一麵小湖的臨湖小築裏。晏老二剛在隔壁的開封府鬧了個天翻地覆,據說還進皇宮拿了不少東西出來,現在可是滿城搜捕的大欽犯。
不知道這女俠那點不正常,不是聽說她爺爺是包拯一派的麼,怎麼這晏家老二咋反倒找起包黑子的麻煩了?
不過,這欽犯的身份卻是不假,城門口的海捕布告寫的清楚著呢。這天下又不是姓江,窩藏欽犯也是要倒黴的。因此除了幾個貼心的下人之外,沒幾個人知道她在這裏,服侍的人也隻是偶爾來看看。
望著自己的病人,江少鳴眨了眨眼,頗有些意外:沒想這晏老二扮男人時的俊逸逼人,披散了頭發變成女人之後,竟也如此養眼。心裏笑笑:也許是感覺上的誤差吧,換成男人看女人的視角之後,那晏小雲卻也當的上容姿秀麗,綽約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