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竹編製的軟床上,晏小雲直挺挺的躺著,不知是否女扮男裝時束縛太嚴重,導致反彈的厲害,一身寬大白襯裳下的曲線出奇洶湧,躺在那裏,胸前的挺拔讓大多數女人自卑的可以去死了。
雖帶著一臉怒意,但那五官極是靈秀,加雜著眼角眉梢的兩三分英氣,卻是很有美人薄怒的意韻。
不過,這晏老二的眼神卻甚至比男人時淩厲許多,尤其看到自己的時候,那目光當真可以殺人似的鋒利如刀。
被人這麼恨意滔天的看著,江少鳴也很無奈,摸了摸鼻子說:“不用那麼恨我吧,我也不是故意脫你衣服的。”
晏小雲的臉色頓時變的緋紅,眸子裏的刀上似乎附了魔一般帶著紅紅的火光。
說錯話了!江少鳴尷尬的輕咳一聲,尋了個凳子坐了下來,敲著桌麵組織著語言。“……恩,我來呢,就是想解釋一下昨晚上的事。你患的是腸疽,不算大病,但你這顯然是急症,而且已經拖了些時候了,藥石針灸的效果都不好。”
“所以,我用的是……自己獨門的治療方法,解決的最徹底,而且不會再發作了!”把後世的西醫歸為自己獨門醫術,江少鳴卻也沒多少不好意思,反正沒人能找自己抗議不是麼。
扭著頭看了看躺在床上不能動的晏小雲,看女子的眼神,似乎很本沒聽進去……
“你想想嘛,當時你疼的都昏過去了,我又不知道你是女兒身。為了救你就脫了你的衣裳,可你身上裹的實在太嚴實……那個就全脫了……當時你也知道疼的厲害,要不動手術的話,再拖下去就晚了。你說,你要是我你怎麼辦?……”
“你別擔心,我這傷藥是皇宮裏的秘品,傷口又不大,絕對半點疤痕也留不下的……雖然這之間有點小小的誤會,但你總不能說我是故意侮辱你……”
……
“喂!我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想通了沒有?做人要講點道理吧!”
江少鳴鬱悶,看那晏老二目光裏的怒火越燒越旺,整個身子甚至都憤怒的顫抖著,仿佛要爆發卻被堵住了口子的火山似的。
他猛的一敲額頭:我去,天下的大俠都是拿劍講理的。就說和這晏小雲齊名的錦毛鼠白玉堂吧,就因為展昭禦貓的封號,就不依不饒的至今還在東京轉悠的找人算帳呢。
跟大俠講理,有點不現實了。
“哎!”江少鳴一陣歎氣:“我說晏姑娘……到底你想怎麼辦?不成的話,我可隻能關你一輩子了,要不然往隔壁開封府一扔。你可想好了,現在外麵可搜著欽犯呢,死活不論……”
不知道是威脅有效,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晏小雲目光中的怒火似乎漸漸消去,黑白分明的眸子很是詫異的打量少鳴一陣,眼神裏有了幾分要說話的意思。
“想通了?其實我真的沒惡意的。”江少鳴鬆了口氣:救人救出仇的話也太倒黴了,也笑話大了。
殺了她,畢竟沒仇沒恨的。放了她,以後找自己麻煩怎麼辦?這種沒啥實質性傷害的誤會,還是能解釋通了最好。
他伏下身子,伸手抓住插在晏小雲脖子上的銀針,還有些不安心的加上一句:“說好了,不許翻臉!”看著晏筱芸同意的眨眼,他才輕提銀針。
銀針離體,氣血漸漸開始恢複正常,晏小雲閉上眼睛卻沒動,半晌才睜開,大眼使勁的盯著江少鳴。
“你這金針刺穴是和誰學的?”
江少鳴張了張嘴,心裏一樂:這人還真有趣,剛剛似乎還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誰知一開口竟然是這個全不相幹的問題。
“問你話呢!”晏小雲不耐煩的哼了一聲,俏麗的臉上飄忽著相當詭異的表情。心裏其實也在想:這人倒不像個惡人,除了嘴上氣人、手腳不老實之外,卻也沒太大的可惡之處。
那場羞辱實在也是誤會太多。說到底自己也是被這人救的,就這麼殺了,傳出江湖去怕是自己真背上那恩將仇報之名……但,那次經曆實在是生平最大的侮辱,若讓此人活下去的話,以後怎還有臉見人……
“一個老道,用這套針術從我這裏騙了百多萬貫錢鈔就跑了。”江少鳴隨口答著,倒沒怎麼在意,心裏尋思著接下來要怎麼交流。這第一步走正確了,剩下的倒也好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