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沉淪

錢米拉費力地從床上爬起來,覺得渾身每一處關節都在疼痛著,一動就要散架的模樣,似是努力掩蓋那不為人知的傷口。

可是,就這樣算了嗎?

——當然不是!

她於是咬咬牙立了起來,鑽進浴室大開著水龍頭猛衝自己的臉,冷冰冰的感覺霎時占據了整個身體,清醒了不少,當務之急,是要想對策,而不是留在這裏怨天尤人!她擰開噴頭痛快地洗了個熱水澡,精神便好了不少,濕漉漉的鑽進浴袍裏,門鈴便響了起來。

“錢小姐是嗎?”

她抬眼看著眼前的姑娘,二十歲模樣,一身服務生的打扮,臉上露著好看的笑容,可是卻瞥見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忽然閃了閃,

“你是誰?”錢米拉沒好氣地問道,那姑娘的神色像是知道些什麼,莫非那個畜生還像全世界宣告這件醜事了麼?

“噢,這是伍先生派人送來的,伍先生說錢小姐如果覺得不舒服今天可以不必去公司。”她說著遞過來一個紙袋,眼裏卻露著一種說不上來的神情,錢米拉便立刻怒從心起,一手奪過,再沒有多說一句話就“彭”地將女孩關在了門外。

返身走回去將紙袋倒提,裏麵的東西一股腦落在床上,最上麵顯眼地擺著一件內衣,她麵無表情地提在手裏看了看,原來是一整套的衣服,從裏到外都齊了,哼,事後做這些沒用的,想當作彌補麼?伍卓睿, 你太天真了!她心中燃起的火恨不得將眼前看到的通通燒個幹淨,可是,盡管這樣想,她還是不緊不慢地將那堆衣物套在了身上,很合身,想來那個畜生已經很了解她的尺碼了!想到這裏,錢米拉的眼睛都紅了,不是哭,是氣的。

錢米拉回到公司的時候,伍卓睿正在和董事局進行視訊會議,她一言不發衝進會議室將辭職單扔在他臉上,他被她突然而來的氣勢驚呆了,然後屏幕上的董事們包括伍卓睿的父親在內,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兩個人——他們已從視頻裏看到了她的舉動,詫異地停止了討論,伍卓睿見會議被中斷,不由得大怒,反手抽了她一耳光,拎起電話叫保安,然後錢米拉神情冷漠被拖出了會議室。

錢米拉捂了半邊生疼的臉,靜靜坐在伍卓睿辦公室,表情冷漠得可怕,同事們不明就裏,都不敢過來搭話,隻在外麵走來走去,大部分是看熱鬧來的,她覺得厭煩,便轉過臉去看窗外,此時已經臨近正午,從巨大的落地窗玻璃望下去,整個城市就在腳下,這分明是TYC的得意之作,這大樓是這城市最高的建築物,總裁辦公室也在最高處,暗含了傲首商界群雄的意思,從前高晉維在的時候,這一角是和諧溫暖的,如今這屋子已經變得同它的主人一樣自以為是,冷漠自私,隨時有可能將TYC推上岌岌可危的道路,高處不勝寒,他竟然不明白這個道理!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卻不是在笑,鼻子輕輕冷哼了一聲,便看見伍卓睿推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