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機

“空氣太悶,出去抽根煙。”費承燦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在指間把玩著,“該不會也要征得你允許吧?”

“一起吧!”伍卓睿從外套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來,將一根雪茄遞到他麵前,兩人靠在長廊的雕花木欄上各自無言,底下大廳裏女傭們穿梭往返忙碌著,顯得這兩人分外的冷清。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那邊忽然升騰起的嘈雜將這沉默的兩個人拉回了現實世界裏。盤盤罐罐的器械和瓶子堆得半人高,從那房間裏推出來,夏翊有些疲倦地除下口罩,額頭上爆著汗,遠遠地衝伍卓睿比了個“V”的手勢。這邊的兩個男子同時鬆了口氣,奔了過去。

錢米拉這會已經有了意識,微睜著雙眼,細長的胳膊上因為插管子而留下了橫七豎八的青紫色於痕,伍卓睿一眼看到,便大發雷霆。

“夏翊,這是怎麼回事!”

“伍太太的靜脈本來就細,剛才因為休克她的脈絡曲張,一時間分……分不清哪個是靜脈,紮錯了……”夏翊沒有說話,一旁的一名助手戰戰兢兢道,顯然,那些於痕是他留下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伍卓睿重重一巴掌。

“找不到靜脈還做醫生?收拾你的東西立刻在我眼前消失,以後不準你再從醫,否則……”伍卓睿的舉動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那些協助手 術的女傭們更是大氣也不敢出,眼看那名助手跌跌撞撞爬了出去,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說話。“彩姐,召集家裏所有的女傭到門外空地上,我要她們罰跪到天亮,務必要找出輸錯血的那個人!”伍卓睿伸腳將那助手踹出門外,招來彩姐道,“如果沒有人出來招認,你們……全部都要死!”

“睿,要找那個人,我們隻要對血樣一一核查就可以了,你這樣是不是太……”

“住嘴!這件事,你們誰都別插手。我要那個人自己站出來!”伍卓睿低頭看了眼錢米拉,將拳頭捏得咯吱作響,“敢在我的地盤上做這種事的人,不是吃了豹子膽,就是有幕後主使!”

“主人……”彩姐聽到這裏便“撲通”一聲跪在了麵前,“主人,使不得……我們上下服侍了伍家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又怎麼會加害太太……”

“滾,都給我滾!”伍卓睿喝道,並不領彩姐的情,彩姐十歲開始在伍家,伺候過三代人,在傭人裏麵算是說得上話的人,平常伍卓睿也要給她幾分麵子,可是眼前僵持了許久,主人怒氣未消,彩姐才悻悻地從那地上爬起來,在走廊裏搖了四下鈴,帶著女傭們去集合了,夏翊扯了扯費承燦的衣角,兩人便一起退了出去,房間裏隻剩下錢米拉和伍卓睿兩人。他掀開蠶絲被將她那滿是於痕的胳膊握在手裏看了又看,

“Sorry!是我的過失。”他忽然說道,錢米拉那隻被他握在手裏的胳膊沒來由地抖了抖,然後他將那隻胳膊放回去,起身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