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坐在馬車裏頭的姑娘,一臉嬌柔的容顏上,盡是冷意,手中的帕子攥得死緊,就連嘴唇都用力咬著,像是恨不得咬出血來一般。
目光就這麼死死地盯著那個被牧以迎進去的少女,她當然能認得出來,那就是在三個月前月合節宴會上大放異彩的葉家四女葉風回!
竟是將她生生壓了下去,竟是隻得了個第三名,就連陳遼那統領家五大三粗的女兒,都在她之上!她怎麼能不氣?這口惡氣她都已經憋了三個月了!
今日特意到悠然閣上來,無非就是想能夠見一見那書畫一般的男子,卻是好死不死正好撞上了這一幕!
牧以竟然那麼熱情親和地請那個葉家女兒進去?不過區區一個武將之女,究竟何德何能?!
她都還從來沒有得過牧以那麼親和熱情的臉色!那牧以可是二皇子的親隨,對誰的態度那都是不溫不火的恰到好處……
紀悠悠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隻是,沒有人注意到她,在這熱鬧的城東,甚至都沒什麼人注意到那停在路邊角落的馬車,盡管那馬車車頭篆著的那個徽記雖是篆刻在不怎麼顯眼的位置,但是這徽記在王城很是顯赫。
是紀家的馬車,眾所周知當朝宰相,紀卿予。
而這紀悠悠,自然是那個在月合節宴會上寫得一手好書法得了不少呼聲的宰相嫡孫女。
生於宰相家,自幼便學文讀書,詩詞歌賦那都是頂頂的,卻是在一次詩會上,被二皇子封彌澤隕清儒俊雅的氣質所折服,從此心裏再無旁人,但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罷了,她甚至還求著當宰相的爺爺和二皇子隨口提過這事兒,得到的答複,是婉拒。
再和陛下提,陛下隻,其他皇子他倒是好辦,獨有這老二的性子清淡雋雅,從來不要求什麼,又喜清淨自在,他這個做父皇的,也不好強加給他什麼。
此時便不了了之,哪知這紀悠悠依舊不死心,隔三差五地往這悠然閣來,就希望能和二皇子來個唯美而又純潔的邂逅……
葉風回渾然不覺自己就這麼莫名其妙被人給恨上了,她已經跟著牧以進去,原本以為是在裏頭安排一桌吃個飯的,卻不料牧以直接就帶她上樓去了。
葉風回一陣蛋疼……
二皇子的確是很有氣質,很讓人折服沒錯,文采也很出眾沒錯。可是……她對這個領域,真的不怎麼感興趣啊。
剛走上樓,就看見一個清雋的背影靠窗坐著,修長漂亮的手指,正握著一支狼毫,在案上書畫著些什麼,很是認真,聽著腳步聲上來,也就淺淺笑了笑,聲音如同春風般和煦,“牧以,了多少次了,樓下你就別顧著了,來什麼客人你都顧著,你真把自己當成二了啊?嗯?”
著,封彌澤隕已經輕輕抬眸,微微笑著就朝著樓梯口看了過去,那道身影落入眼裏,他的目光不由得稍稍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