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語
說句公道話,我實在是比某些時下所謂作家高一籌的,我的工作行將超越一切而上。我的作品會比這些人的作品更傳得久,播得遠。我沒有方法拒絕。
沈從文
他(沈從文)的價值是,包括魯迅在內,沒有一個中國作家比得上他。沈從文是20世紀中國最偉大的作家。越是知道他的偉大,我越為他一生的寂寞傷心。
馬悅然寫於八八年諾獎評比時
自從新文學運動以來,茅盾、丁玲女士、張天翼、鬱達夫、沈從文和田軍是所出現的最好的作家。
魯迅說於沈從文《邊城》寫出之前
年高德劭的沈從文先生,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一位重要作家……他是這般謙虛,這般豁達,這般的不計較個人委屈……堅定地站在祖國的大地上。這一切,正體現了中國知識分子的崇高風範。
《光明日報》1985年12月19日
談到從文的文章風格……從文他不僅唱出了少數民族心聲,也唱出了舊一代知識分子的心聲,這就是他的深刻處。
朱光潛
作為一個被主流社會拋離了多年的文學巨匠,他逝世後研究他的文章竟如雨後春筍,這無疑是一件讓人既遺憾而又欣慰的事情。
因為過去的幾十年評人論事太帶“政見”的情感,以致於不少人事都變了味。為他再寫一部新的傳記,無論從什麼角度來說,都是非常必要的。作為他的鄰居、“同學”和親耳聆聽過他的教誨、走過差不多他到過的所有地方、又一樣以文為生的後輩,回想他的一生,常常覺得實在太應該讓世人都知道一個真正的沈從文了。
瑞典文學院院士、諾貝爾文學獎評委馬悅然曾經很遺憾地說:“他(沈從文)的價值是,包括魯迅在內,沒有一個中國作家比得上他。沈從文是20世紀中國最偉大的作家。越是知道他的偉大,我越為他一生的寂寞傷心。”
沈夫人後來也頗為傷心地問:“為什麼在他(沈從文)有生之年,不能發掘他,理解他,從各方麵去幫助他,反而有那麼多的矛盾得不到解決!”
這是一句比“天問”還要天問的天問!隻是在他們那一代人當中,可以這麼問的,又何止一個沈從文?然而,最該問的,應該還是沈從文!
雖然,在馬悅然很遺憾的話裏,也帶了點“政見”的情感,而沈夫人的“天問”,卻真真是讓人欲哭無淚。
讀懂了沈從文,基本上可了解上世紀知識分子的悲喜劇。
沈從文雖然經曆了太多的不幸,也寫出了許多可以傳世的文章,而能讓人怦然心動、最有價值的:還是他那獨立的精神、堅持地追求真善美和對不幸的坦然態度。
這些,是沈從文最讓人震撼的地方。這種震撼會使人自覺地通過一個偉人的生命曆程,來反觀自我、他人和社會,科學地把握人生,享受著走完自己的一生。
重新書寫曆史,並不是我又發現多少新的史料,而是我堅信今天自已對曆史的立場、看待曆史的角度,評價曆史的基礎理論思想體係和價值傾向,或許比前人更接近本質的真實與科學。
因為我相信,近百年來,一直激烈的“政治革命”,使人看問題的角度太過偏差,從而導致了對曆史、曆史人物的不正確結論,致使曆史對我們本該有的積極影響很難發揮。
這,就是我寫了幾部曆史書後又來寫《沈從文和那些與他交往的人們》的原因。
沈從文的身上,有太多的傳奇。
成就上:他一個土著部隊的小兵,怎麼就成了文學青年?然後還成了上世紀與諾貝爾文學獎失之交臂、與魯迅比肩的文學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