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直線距離500米就是蟲城120中學。這是上世紀六十年代河灣、於家兩村的人民響應黨和國家“就近辦學”的號召,自力更生,自己動手親自蓋起來的一所農村中學。這兩個大隊的學生不再貪黑起早跑到十裏外的人口中學去讀書。實現了每個孩子都能上學讀書的願望。在就地就近辦學的號召下,村村有小學,人口公社就有三所中學。雖然校舍不豪華、教師水平也不高。特別是就地取材的民辦教師更是岑差不齊。但是,他們都有一顆忠於黨的教育事業,忠於人民、熱愛學生的紅心。在教師隊伍裏有公辦教師,也有民辦教師。一個掙錢,一個掙工分。但是,她們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公辦教師沒有感覺到自己高人一等,民辦教師沒有覺得低人一分。“白老師,乘方就是求相同因數積的簡便運算,何必不寫成因數的連乘積?還增加一個概念,多此一舉?”齊國華問。白天明說,“乘方是求相同因數積的簡便運算,但是,寫成乘方的形式就變成了一個整體,就不再想著他是相同因數積的簡便運算了。它有它自己的性質和應用。就像你結婚後仍然是你媽的兒子,但不再和以前一樣了,啥事都要問問媽,而是開啟了自己的生活。”“大運河的水是向南流還是向北流?”地理老師文文問。“向南吧!”,“向北吧!”,“不是向南就是向北!”............大家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也沒弄出個所以然。學生劉小田的家長來到了學校,進了校長室。齊國華告訴白天明,“你班劉小田的家長來了在校長室呢!”白天明並沒有啥感覺,隨口道,“人家是隊長,可能來學校找校長有事。”不一會兒,劉隊長出了門,張校長送出門外。後來,齊國華問:“你是不是掐劉小田的臉了?”白天明說,“是啊!咋的了?”,\"劉小田他爸來找學校了,說你把他家孩子的臉劃了一道口子。是真的嗎?\"白天明夢然醒悟,“是啊!我手指甲太長了,掐他的臉時不小心劃的。”“校長還沒找你談呢!可能待會會找你,你要做好準備。不過,校長替你應下了。校長說,你那孩子也太淘了!上課不注意聽講,還怪老師掐他嗎?你的大兒子劉小東咋沒挨掐?老師如果不管,你那孩子不就廢了嗎?老師和你家一無冤二無仇,他能有歹意嗎?你是當隊長的,你應該明白!”白天明以為校長一定會批評他,可是一直到張校長離任也沒有找他談。但這件事卻牢牢地記在他心中。年輕人氣性大沾火就著壓不住五火。一年冬天,齊國彬上課回頭回腦呲呲笑,白天明示意其注意,他卻仍然如故,白天明一爐鉤子把齊國彬的棉衣扣扯掉兩顆。齊國彬的爸爸和白天明住在一個屯子,他哪能容忍這樣的對待他的孩子?他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人,立刻抹下了臉叫嚷著要找白天明。被東屋的齊振山聽到了,壓服道:“二哥,你還找啥去?你那孩子上課不老實,老師管管有啥大不了的?我在那個學校,國彬啥樣我還不知道?你可別丟人去了!”齊國彬爸爸沒有找上學校。
那時,初為人師,隻相信自己有一顆愛學生的心,為學生好,就不顧方法。現在想來未免幼稚。
那時,沒有補課,教學效果的好壞全在課堂的45分鍾。教師很注重自己的教學效果和師德。把教師的名譽、學生的評價和輿論看的比金錢重要。那時的老師給學生買書買本子哪怕剩一分錢也要及時給學生返回去。學生考試打分少了被別班同學拉下了,老師的臉比巴掌打的都難受。後來,有了補課了。老師自願,你認為你教那科學生沒明白,你就可以補課;你若認為沒有,就可以不補。補課也沒有報酬。後來,補課被安排成課程表,表中的科目必補。教師補課下班太晚,學校會給兩個窩窩頭,算是報酬。再後來,補課成了風氣,而且是學校教學的補充部分,並且有了輔導費一說。家長也多了一份支出。
往事悠悠。當年的中學生如今已經長大成人,奔赴在祖國的各行各業各條戰線。白天明也已經是七十歲的人了。當年的對也罷錯也罷並無惡意,隻是方法方式當與不當,裏麵夾雜著恨鐵不成鋼的氣氛情緒而已。如今一切都過去了。讓我們在各自的崗位上互相理解、互相諒解互相勉勵共同提高。
折回河灣村。別了二十餘年相隔三十餘裏的故鄉,又相見了。屯子裏的道路全鋪上了柏油,房子也全是紅磚紅瓦,各家各戶的小院也全用紅磚砌成。屯中的老房子一所也沒有了。雖然二十多年過去了,各家的院子還沒忘記。從西往東齊萬祥家、齊大吃家,這兩家坐落稍後的院子,在白天明的記憶裏是後蓋的,因此是獨門獨院。再往前是齊鎮中家、再往東是孫老疙瘩、夢四胖子、於家、李珊家四戶合住的大雜院............昔日的大雜院如今已不複存在。但是,上世紀五十年代初期的影像依然曆曆在目,清清楚楚。那段時期白天明大約三到十歲。正是學齡前到小學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