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建康和逯滿川結婚了。當年就生下了一個男孩。老一輩兒的夙願實現了。逯滿川農家出身。農活家務再熟悉不過了,沒有那麼嬌情。生下孩子三天就下地做飯,七天後就屋裏屋外全擔起來。鄉下孩子都吃母乳,沒有吃奶粉的習慣。這既有好的方麵也有不太可心的方麵。好的方麵是,吃奶的孩子免去了沏奶粉的麻煩,孩子吃著也方便,不涼也不熱。這對於初次當媽媽的年輕女人無疑是最恰當不過的了。不太滿意的方麵是,你要準時奶孩子。孩子餓了就必須馬上奶,別人一點忙也幫不上。再就是,隨著孩子的長大一天比一天的食量大,若是奶水不充足孩子吃不飽會啊啊叫。有時半夜也會哭叫。不管你困不困都得起來哄奶。
逯滿川的奶發孩子。孩子氣兒吹的似的,一天一個樣。白建康這個新時代的年輕人既會當丈夫又會當爸爸。他心情激動,逯滿川——我的妻子!我的女人!
秋夜的燈光搖曳而昏黃,窗外園子裏的秋蟲有節奏地鳴叫著。也許它們並不知道霜冷的時節就要來臨,過著無知者無畏的歡樂生活;也許它們已經知道末日就要來臨,臨危不懼依然快樂地生活著、歌唱著。因為它們知道,人類主宰著這個世界,它們再悲鳴、再抗爭也無用。即使躲過天敵的捕食、人類的追捕,也躲不過霜天的滅絕。不管它們知道還是不知道,仍舊在快樂地鳴叫著,生活著。燈光下,窗台外的稗草葉上一隻大螞蚱背上背著一隻小螞蚱。顯然是它的孩子。白建康又想起了白天的話題:我們為什麼生下來就有男有女?為什麼還要生孩子?直接追尋怕是找不到答案,不妨先去看看動物。我家老抱子抱出了一窩小雞,長老翎了。奶奶說冠子都紅了的那五隻是公雞,剩餘的五隻是母雞。母雞比公雞冠子小,而且顏色淡沒有公雞的紅,羽毛也沒有公雞的漂亮。在我的印象中,母雞可以下蛋,公雞則不能下蛋,可以過年時殺肉吃。下雪後,特別是三九天,公雞肉是最好吃的。年前各家都有殺年豬的習慣。在鄉下這些年來,這個習俗漸漸地消失了。沒有再聽到誰家殺年豬了。殺雞的也很少。奶奶說,那隻大紅公雞可不能殺,明年還要抱小雞呢!
奶奶做雞蛋糕攪雞蛋時常說,這個雞蛋有茸,可以抱窩能出小雞;那個沒茸是個實蛋不能抱出小雞。我突然聯想到奶奶在這窩小雞孵到兩個星期時曾經衝著油燈照過。挑出好幾個實蛋。奶奶說,要是不拿出來,再過幾天就爆了。它是不會出小雞的。奶奶把挑出來的實蛋放到火盆裏燒,燒熟後果然還是一個雞蛋——清是清黃是黃,與沒抱過窩的雞蛋相比,不同之處就是臭烘烘的,很難吃。奶奶還真挑錯了一個,扒開之後是一隻長了毛的小黑雞,把奶奶心疼了夠嗆——白瞎一隻黑母雞!
白建康好奇的問:“奶奶,你咋知道是黑母雞?”
奶奶說:“你看,這不是長著黑毛嗎?至於母雞——大概是吧!”
“看來奶奶也是一廂情願!”
奶奶說:“母雞可以下蛋,公雞可以吃肉。但是抱小雞的雞蛋離不開公雞。”
根據奶奶的說法,對於養雞人來說,母雞有下蛋的用途,公雞可以吃肉、抱小雞離不開公雞。細想,母雞的用途是下蛋:雞蛋既可人吃又可抱小雞。;公雞隻能吃肉附帶抱小雞。我們拋開家雞,看野雞,排除人為因素幹擾可自然得到:母雞下蛋;公雞踩蛋。一切生物都有繁衍後代的願望和本能。客觀上造成了生物延續不斷地傳承,子子孫孫無窮匱也。是誰賦予它們這樣的欲望和本能呢?宗教認為這是上帝是神賦予的,是造物主給的;辯證唯物主義則認為,這是自然界的規律——是生物進化的結果。不管哪種解釋、哪種說法。都說明動物的繁殖欲望、生育本能都是先天的,是上天賦予的。人類應用自己聰明的智慧和長期實踐把人的繁殖願望和生育本能規範發展成“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風俗和禮儀。並且把繁衍後代當成人的“終身大事!”把無兒無女說成是“絕戶氣”,斷子絕孫,是人生的最大不濟、是不孝。這一觀念已經深深植根於中國人的心中。他看了一眼剛滿三個月的兒子——兒子正在夢中微笑。他笑得是那樣甜美,那樣的自然。他正在睡婆婆嬌。白建康感謝爸爸和爺爺,多虧他們催促得緊。在二十八歲有了兒子。爺爺說,“念書固然重要,但念書不是唯一。就像掙錢固然重要,但掙錢不是目的。不能愛財如命、不能為富不仁。過日子過的就是人!沒人你還過什麼日子?”
“對!沒人你還過什麼日子!”白建康情不自禁地說出聲來,驚醒了炕頭的媳婦逯滿川
“你這三更半夜的不睡覺,幹什麼呀?還說,沒人你過什麼日子?”
“媳婦,謝謝你!你我忠貞的愛情結晶成我們心愛的兒子。古語有雲,‘有子萬事足!’我今生十足啦!”
他媳婦也心潮澎湃,“健康,什麼是幸福?不是高大寬敞的樓房,不是大把大把的鈔票,不是郎才女貌!這世上什麼最珍貴?相識一場最珍貴,攜手白頭更珍貴!君不負我,我絕不負君;君不棄我我絕不棄君!在這花紅柳綠的世界裏,女人極易迷失方向,錯誤地認為,‘我自己能工作能掙錢養活自己,找男人幹什麼?伺候他不說,一旦發生矛盾惹一肚子氣,我圖什麼呀?’其實,這些女人錯了,她們是對封建社會男尊女卑的矯枉過正。把封建社會的三從四德三綱五常等道德觀念簡單的形式的表麵的移怒到男人身上。其實這不是男人的錯,是封建禮教的罪過。是吃人的封建禮教把男女關係對立起來——在家庭中男人說了算,女人隻有服從的份兒。其實,男人是愛女人的,愛情是男人與女人之間最純潔最美好的鏈接!是三從四德三綱五常的封建倫理道德硬生生地把男女關係規定為男尊女卑,夫為妻綱的統領和服從的關係。造成家庭和社會地位上男女不平等。其實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是互相依賴分工合作的相輔相成的關係。女人不應該排斥男人,更不該移恨男人。沒有男人的家庭是不完整的,缺少主心骨;沒有女人的家庭那不叫家,叫跑腿子窩棚。女人不該把解放看成是對男人的革命,更不該把不婚看成是對男人的懲罰,若那樣不但毀了男人也毀了女人自己。”
白建康道:“現在女人地位的提高讓一部分女人忘乎所以迷失了自我,這個金錢至上個人第一的社會風氣把男人分成了三六九等。男人在麵對無情無義隻有金錢的女人時,心灰意冷索性不娶了。或者幹脆不找對象了,做起了丁克,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若是賭氣做出此荒唐的決定還可挽救;若是理性決定那是非常危險的。完全忘記了自己身上的責任和義務。大齡的剩男剩女們都應該好好的審視自己——我的責任和義務是什麼?在一個家庭,因你的不娶(不嫁)會造成家庭的斷子絕孫後繼無人,這可是天大的不孝——你不結婚就不能生孩子,這個家不就絕戶了嗎?對國家的不忠——你不結婚不生孩子,國家誰來建設?誰來保衛?對自己也是極不負責任的——你不生孩子,將來誰來養老?你可能說,我有錢!試想,如果年輕人都不生,你有錢當啥?沒人伺候錢有何用?要記住男人和女人來到這個世上結婚生子是上天賦予的一項任務——義不容辭的義務!”
一些抱著讀書改變命運的目標從農村來到了城市的年輕孩子,父母為供他們讀書傾盡了積蓄和心血,他們自己也很努力,十年寒窗莘莘學子。好不容易大學畢業了,然而找不到合適的工作,索性去跑外賣,大材小用。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人才用錯了地方。即使命運好一點的,找到了工作,進了資本家的工廠朝九晚五馬不停蹄地沒黑沒白的幹,飯顧不得吃,覺顧不得睡。房貸、車貸、未來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索性不結婚、不生孩子!把怨氣撒到工廠主資本家身上。他們信誓旦旦地說:“萬惡的資本家,你剝削我壓迫我我認了,我無法改變給你賣命、效力的命運。可我斷子絕孫——不給你生孩子,看你還剝削誰去?”這些話雖然充滿牢騷、抱怨、賭氣的成分,但也不乏有人真是這麼想的。他們在麵對房貸、車貸、等生活壓力,嚐到了不婚、無子,一個人過日子的“甜頭”,真的不想結婚、不想生孩子了。這是非常危險的。大齡的剩男剩女們,不結婚不生孩子絕不是個人可以自由選擇的小事,是關係到家庭國家和個人的頭等大事。我們麵對的生存壓力是房貸、車貸、養育孩子、老人等多方麵。拋棄賭氣和不平,仔細斟酌手拍良心想一想,房貸是自己受了開發商的蠱惑,沒有做到量力而行,也是受了西方老太買房子的哲學思想的影響,自己給自己釀成的一杯苦酒,車貸更是初入塵世好高騖遠攀比爭強自己給自己造成的負擔。不論當初的想法是對是錯既成事實,那也隻好心平氣和地承擔壓力克服時艱。不就是困難麼?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不結婚不生孩子萬萬使不得,房子沒有可以租,車子沒有可以坐公交甚至步行,孩子沒有,你怎麼辦?既不能借又不能租,就真的沒有了。你沒想想,如果大家都不結婚都不生孩子,工廠倒閉了資本家是完蛋了。可是,國家誰來建設?誰來保衛?外敵入侵咋辦?我們不是沒有當亡國奴的教訓。九一八事變以後,日本帝國主義在我國土地上橫行霸道,他們燒殺掠搶無惡不作,中國人民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過著暗無天日血雨腥風的日子。那可不是受資本家的剝削這樣的簡單問題。回想起那段曆史,那可真是沒有國就沒有家!那些漢奸賣國賊更是張牙舞爪認賊作父欺壓同胞塗炭百姓,你上哪兒講理去?百姓一天安寧的日子也沒有。一個亡國奴還有什麼人格國格可言?隻能當牛做馬任人宰割。再說說家,現在雖然不講家族了,可是我們還有姓氏名誰,老一輩還是很在意家的傳承。不願聽“絕戶、斷子絕孫”這些含有鄙視性的語言。可是你不生孩子,你家這隻血脈不就真的斷了嗎?不就真的絕戶了嗎?你為什麼要刺痛你父母的心,幹著傷天害理的事情?再說說對你自己也是極其不利的,不說千夫所指也是萬人唾棄——這老家夥是個老咕嚕棒子,無兒無女孤家寡人!獨根吊。再說,你能總年輕啊!總有老的那天。廣義的“養兒防老”是鐵律。你可能說,我有錢,沒兒子照樣有人養老。先生,看清楚!那是人家的兒女在養你的老!如果人家當年也像你一樣貪圖安逸極端自私,哪還能有人養你的老?
親愛的同齡人,如果你不婚不生孩子,你的損失何止於此?沒當過媽媽爸爸的年輕人,孩子是需要你的養育,花費了你的金錢和精力,但是,也給你帶來了無可替代的歡樂。白建康的腦子裏閃現出當年的那一幕
“爸!你在哪兒?我要吃麻辣燙!”這是我六歲那年發給爸爸的短信。
“兒子,我在你老爺家,爸回走時給你買,等著!”爸爸很快的回複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