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是鈴鐺啊,我是鈴鐺啊。”她沙啞的說著,額爾多卻隻把她當成多多,肆意的掠奪。
這世上最痛的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吧,主人,你把我認作了她,可你要的卻是我的身子。
原本朗月的天,忽然飄來大朵烏雲,天空之中登時雷聲大作,大雨猛地打在地麵上,狂風暴雨把整個天地都織成了一張密不可分的網。
這一刻,蘇碗兒既渴望額爾多醒過來,又渴望額爾多一直生活在幻覺中,起碼在紫蘇花粉造就的夢中,他是愛著她的。
原本在打瞌睡的處端門守衛,這會兒見了大雨都躲到屋後,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守衛去了。在雷聲掩映下,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偏遠處的悲喜。
婚房裏的多多,被外頭的驚雷一嚇,立刻把自己環抱住,她一邊等雷聲過去,一邊滿心期待李岸的到來。等到驚雷聲過,她把喜帕揭開,正巧看見了剛入房門的李岸。
“你可算是來了!”多多驚叫出聲,立刻撲倒了李岸的懷中。
李岸拍著多多的後背,溫柔道:“櫻兒,你別害怕,這雷雨很快就會過去的。”
多多驚訝地推開李岸,她眼神閃乎的否認:“男寵,你說什麼呢?”
李岸捉住她的手,從懷中拿出一塊碎玉。這玉,通體都是朱紅的。李岸笑著說:“櫻兒,你就像這南疆玲瓏玉佩,就是被鍍上一層白色,朕還是能辨識出來,你不要否認了,你就是朕的櫻兒。”
“我不是!”多多忽然驚叫出來,那聲音穿破層層雷聲,直達李岸的內心。“我不是櫻兒,那個死去的可憐的女人,我不是她,我是讚明的多多!”
李岸不懂多多為何情緒失控,難道讓她承認自己的身份就那麼得難麼?如果她不是多多,又怎麼會有南疆玉佩?
“你是,你是,朕知道你是。”李岸想過去抱多多,給多多安慰。
多多卻像觸電般得往後不斷後退,她的眼裏盛滿淚水。她捂著自己的腦袋,試圖讓自己不回憶起那個叫喬櫻的女子的悲慘過去。她拚命告訴自己她是多多,是那個沒有失去過孩子的多多。
八歲以後,她總夢到商家人被斬首的畫麵。等到家仇已報,她以為她終於能過上正常的日子了。她把自己縮在貝殼裏,默默守護自己幸福,她甚至都不去期待李岸此生隻愛她一個,她隻想著成為李岸心裏的一部分就夠了。
那些人恨她,妒她,她不去理會。因為她懷了李岸的孩子。可是!那個可怖的夜晚,那些女人,怎麼能如此狠心。那麼燙的熱水啊,她的肚子裏還有她未出生的孩子啊。她們怎麼能下得了手。
她甚至想過不報仇,就當一個多多。在讚明悠閑的活下去,可是上天卻不肯,讓她知道了額爾多的野心。讓她每個午夜夢回,渾身顫抖的時候,腦海裏出現的第一個人還是他。還是那個每次她需要時,都不在她身邊的他!
愛,也恨。
“你明明是朕的櫻兒,朕知道你記得的,南疆玲瓏玉佩就是最好的證據。”要說撿到玉佩時他隻是懷疑,但當鑒玉師鑒定這是南疆玲瓏玉時,他就知道他的櫻兒已經回來了。
“我不是!”多多紅著眼睛,冷冷的說。“我若是,也已經死掉了。你們不都說櫻兒已經死了麼?櫻兒被害得流產的時候,你在哪裏?你在為你的國家奮戰。你說過的,你說過的,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你說你這輩子都要被我纏著的!我需要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在呢?”
多多越說越激動,她語無論次,隻是瞪著李岸,仿佛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他了。
“櫻兒。”李岸哪裏想到當年的事情竟然是這樣。他還以為,還以為,她厭倦了宮中的枯燥,用假死的把戲離開了他。他開始恨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可看到玲瓏玉佩的那一刹那,他根本就解釋不了櫻兒活著卻用另一種身份接近他。他隻能胡思亂想,他甚至忍不住想要和多多攤牌,可是他多怕啊,他多怕失而複得,不過是一場陰謀,一場夢。
他怕,多多根本從一開始就想著逃離。他想抓住她,哪怕是一天,一個時辰,也好過,近在咫尺,卻不能相守。
“我是多多。”多多再一次重複。
“多多,我,我隻想說,我很高興你回來了。我一直在等你。”這世上,也許隻有她一個人能把他弄成這副惶恐的模樣了吧。他怕他再叫一次櫻兒,眼前這個女人就會像上一次那樣,不見了。
“嗚嗚嗚嗚。”多多忽然跌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是呀,我就是這麼犯賤,明明不想卷入任何紛爭了,可是見到你,可是想到你,我又忍不住回來了。李岸,我…”
“什麼都別說了。”李岸衝上去把多多抱在懷裏,像安慰孩子一樣,拍著她的後背呢喃到:“都過去了,你受的苦,我會幫你討回來,以後你就是多多,你是‘妖女’,我是‘昏君’我們還是那個天造地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