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穀位於京郊,風景秀麗卻地形險峻,鮮有人遊訪至此。相傳古時有一雙戀人相愛卻遭世俗反對,眾人唾罵,終日頂著罵名的戀人忍受不了壓力,遂躲進這穀內,築二三小屋,自耕自織,遠離世俗,忘記憂愁,便為此地取名忘憂穀。
數百年過去,雖當時的舊景舊物已不複存在,但忘憂穀內似神似仙的日子卻仍在繼續。
忘憂閣是這穀底唯一的建築,依山而建,共有三層,樓頂便是王爺母妃蓮貴妃的閨閣,仆人、侍從則住在閣底,中層是一廳,供吃喝玩耍用。閣外是一條清溪,溪旁長滿各式各樣地花草,令人心曠神怡。我站在廊邊看著這許久未見美景,不禁癡了。
癡醉的人不僅隻我一個,對麵遠山上的影子同樣也看癡了。
“王爺,東瀛國公主已經從使館出發了,您看是不是..”福管家福龍小心的問道。
“知道了。”他有些不耐煩,打斷了福龍的話。
“是,屬下先回王府等候,還請王爺速回吧。”語畢,福龍的身體在樹叢中消失不見了。
公子霖凝視著那道身影,歎了一口氣,嘴裏喃喃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待時機成熟,我定給你身份,不再委屈你。”
一炷香過去了,山頭的影子消失了,正如秋風一般。
“公子,穀中風大,您的傷還未好,再染上風寒可就麻煩了。”福姨叫到。
我回頭,看見福姨手中精致的食盒,才發現自己多日未曾進食,頓覺肚餓,大步邁向她。
“公子您慢些,腰上的傷還未愈合,千萬不能再撕裂了,就算是神醫,難保也要留疤了,這可得不償失啊。”福姨放下食盒,連忙來攙我。
“不礙事,男子總要留些疤痕才是,何況我們習武之人,大傷小傷也是難免的。”我笑著對她說。
“經管如此,公子也要愛惜自己,能避免的,也就避過罷。”她有些嗔怪的說著。她的眼睛是空洞的,可仿佛能夠洞穿一切,看得我心中有些發顫。
“是了,我今後注意就是,咱們吃飯罷。”我趕忙避過她的眼神。
“王爺特地吩咐老身煮的雞絲粥,說您多日未曾進食,切勿立馬食用油膩食物,還請先喝粥吧。”福姨從食盒裏端出一鍋噴香的粥和幾碟清淡小菜。
許久不曾吃飯,這樣的美食令我食指大動,自己動手盛了兩碗,“福姨,快吃,涼了就不養胃了。”
“謝謝公子美意,老身是不能和主子同吃的。”福姨站在我旁邊恭敬的說道。
“什麼主子不主子的,在這深山裏就你我二人相依為命,還分什麼主仆。何況您是王爺的乳母,就是王爺的母親,我服侍您還差不多,您還見外什麼。”我拉著她的手,引她坐下。
“這不合規矩。”
“什麼規矩不規矩的,這樣好了,您不吃,那我也不吃了。”我裝作生氣道。
“是,公子。”她點了點頭,臉上閃過一絲讚許和感動。
“碰——”矮幾上的瓷瓶掉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誰?!”我怒喝一聲,飛速站起,將福姨擋在身後。
“碰——”又是一擊,門被打得敞開,一粒石子滾到我的腳旁。
福姨見狀,將我拉向內室,反身將我護在裏麵,道,“公子,您腰上有傷,切勿大動幹戈,老身不才,還能與這小兒鬥上一鬥。”
“您認識外麵那人?那人是何來曆,怎敢跑到這裏來撒野。”我疑惑地問道。
“外麵這個人叫周未,綽號山澗猴,是個采藥人,一年前突然出現在忘憂穀。您也看到了,忘憂穀集天地之精華於一地,靈草妙藥也是極多,但山高穀深,地形險峻,采藥人中也少有人至。不知怎的,這個孩子就這麼輕易地跑進來了。我暗中調查過此人的底細,也查不出破綻,加之此人不會武功,我倒也沒有向他下殺手,隻是驅逐他罷了,誰料他三番五次便來鬧騰一番。這次驚擾到公子,我定不會饒了他。”福姨說到此,明顯有些怒意。
“福姨勿要生氣,讓我去會會這個山澗猴吧。”我拍了拍福姨的肩膀,抬腳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