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袖口,隻淡淡的說了句。“是魚大夫人不願跟皇家有牽扯,不是青鸞的意思。這件事朕早就知道了。”
太子玄黑的眸像深漩一樣遠遠的攏著魚青鸞的容顏,聲音冷得像刀,“兒臣當日也以為是魚大夫人。可是昨夜她給青青跟孤下媚毒,又約了七弟出來相見。孤方才知道,她愛的其實一直都是七弟。”
“孤,斷不能容她!”他說到此,突然提高音量。
“既然她這麼陷害孤跟青青。讓孤跟青青有了夫妻之實,那這太子妃,想來她也不屑去做的!青青受了這麼大委屈,那就把太子妃之位給青青。可要孤把青鸞就這麼讓給七弟,孤。不願意!”
皇帝素來愛護此子,聽見他說這話時,聲音微微顫抖,似乎頗為激動。不由也開始恨起那負心的魚青鸞來。
鳳無邪沉斂著眸,瞧向案上的清茶。唇線冷冷一勾。
“所以就把我貶成妾室對嗎?”隨隨一道女聲,出自魚青鸞的口。如果不是原主親耳聽見他跟魚青青在床榻之間嫌棄原主是個結巴,她還真要信了他的鬼話!
他幾人一起瞧向嫋嫋而來的魚青鸞。隻見她一頭長發高高束起,隨意綁成一條長辮。齊眉的劉海下,一雙瑩瑩清眸在陽光下燿燿生光。一朵素色虞美人簪在耳際。更襯得她脂粉未施的小臉兒清透無塵。一襲委地長裙,腰肢兒纖纖,不盈一握。
她便如同一朵傾世的虞美人,不須修飾,不須點劃。便已是絕色無雙。
魚青鸞眼角掠過那一桌人,對他們一一見了禮,那眸中流光甚是清澈動人。
皇帝淡道,“剛剛才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回來,怎麼不好好休息,反倒急著要來見禮?知道自個兒做錯了事?”
魚青鸞斂眉垂頭,眼角現著薄薄的淚光。她一字一字的道,“皇上,臣女冤枉。。。。。。”話才到這兒,眸中的清淚便已經滴落下來。
皇帝本是對她諸多不滿,可見她這麼一副弱憐無助的模樣,想到她終是身有殘疾,又剛剛死過一回,心裏的怒氣也去了十之八九。
“哭什麼!還不快回去!”魚南風沉聲喝道。她剛剛那一禮,差點兒害了青青!
魚青鸞似是驚了一跳,她雙肩一縮,身子不住的發抖。她趕緊退了兩步,瑟縮的道,“是!我這就走。”她說罷,便又走到太子跟前,對著他行了恭恭敬敬的一禮。
太子看她淚顏生動,心裏一動,微微側過頭,薄唇一抿,淡淡的道。
“你不必在孤跟前裝可憐,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錯了就是錯了。說再多也沒有用。”
喲,他這麼能裝,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鳳無霜對她魚青鸞情深不悔呢。
“做錯了事,你還有臉來聖前狡辯!魚青鸞,我是給你臉了是嗎?”魚南風疾言厲色。
“七弟!你來告訴父皇,昨天夜裏,是不是魚青鸞約你去的後院相會?”鳳無霜麵色霜冷,手都在打哆嗦。演技之精湛,奧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就這麼上趕著要戴綠帽嗎?魚青鸞清眸瞥向鳳七,她倒要看看,鳳七願不願意背這口黑鍋。
鳳七深深的凝著手中的杯盞,沒有猶豫,隻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皇帝的兩個兒子怕不是都有什麼大病。一個上趕著戴綠帽,一個上趕著背黑鍋!
他們幾人一唱一和,說的那麼委屈,實則是要她魚青鸞跟娘親二人雙雙被貶為妾!
三人成虎,既然辯解無用,那就別怪她。
魚青鸞心裏一片肅冷,她慢慢起身對一直坐在一旁垂眸不語的清美男子緩緩的吐出一句話來,“無邪,山無陵,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太子不是說自個兒戴了綠帽子麼?那她就讓他把這頂帽子焊死在頭頂,摘都摘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