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橙鈴睜開眼睛時,映入眼簾的就是雲遠則那深如墨潭的眼眸,與平日裏不同的是那眸中隱隱浮現了幾分癡意,但隨著她的醒來幾乎立即就被雲遠則藏在了眼底,快的讓她以為剛剛隻是她花了眼。他剛剛究竟在想些什麼呢?又是為什麼會對著睡著了的她露出這樣的眼神?
“醒了嗎?”雲遠則給她拉了拉被角輕語道,“再睡一會兒吧,時間還早。”
穆橙鈴聽話的閉上了眼睛,心中卻翻騰著各種疑惑,她好想要用力搖著雲遠則的脖子大聲問問他究竟真正愛的是誰,但是這畫麵也隻能讓她在心裏想想罷了。
腦中各種思緒紛亂閃過,想著想著穆橙鈴竟然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雲遠則似乎早已離去,蒹葭見她醒來,便告訴她皇上已經上早朝去了,還特別吩咐他們不要將她叫醒。有著寵妃的待遇,卻無寵妃的恩寵,穆橙鈴實在不明白雲遠則心中所想。
慢慢悠悠的用了早膳,便有宮人前來稟報說是皇帝邀請了眾妃去挽風園賞荷,穆橙鈴實在鬧不清楚這雲遠則腦中究竟在想些什麼,之前宿在她這裏的時候也沒跟她提過此事,怎麼上完早朝就說風就是雨要去賞什麼花了。但皇帝有旨,穆橙鈴怎敢不從,挑了件相對淡雅的宮裝就帶著蒹葭行露,采蘋甘棠還有另外兩個小宮女匆匆向挽風園而去。行至挽風園旁的玉瀾宮門口,剛好看見寧昭儀被兩行人簇擁著從宮中而出,見了她寧昭儀微微抿了抿唇便向她走來,而穆橙鈴也停住了腳步。
寧昭儀向她福了福身,慢條斯理道:“臣妾見過惠妃姐姐。”
“妹妹不必如此多禮,”穆橙鈴伸手虛扶了她一把,“不知妹妹是否也是接到聖上旨意前去賞荷的?”
寧昭儀略一點頭接道:“姐姐也是?不如就此同行罷。”
於是二人便一同向挽風園而去,剛一入園子寧昭儀便拿著錦帕點了點唇,用她那特有的慢拍子語氣道:“惠妃姐姐今日看著氣色紅潤,倒比平日裏更加光彩幾分,連這荷花都給比下去了,這得了咱們萬歲爺的恩寵就是不一樣。”
穆橙鈴一聽這醋意十足的話,頓時心中一囧,剛好看見不遠處水中亭中的皇帝與淑妃,靈光一現,不冷不熱的禍水東引道:“本宮當然不比淑妃姐姐日日那般光彩照人,寧昭儀實在是誇錯了人。”
寧昭儀順著穆橙鈴的目光看去,頓時呼吸一窒,手中暗暗絞起帕子,看著帶著幾分諷意道:“淑妃娘娘的光彩確是讓人欽羨。”自此目光緊緊的膠著在了淑妃身上,倒把穆橙鈴給徹底忘了。
這招簡直太好用了,穆橙鈴暗笑著與寧昭儀一同向亭中而去,加入了圍觀雲遠則與淑妃秀恩愛的隊伍。穆橙鈴發現隻要是這種群妃相聚的時刻,雲遠則從不放棄與淑妃各種秀恩愛的機會,所有的妃子基本上都一臉複雜的盯著淑妃與皇帝,這種時候誰還記得昨晚侍寢的是誰?這裏根本就沒人願意多看穆橙鈴一眼了。
穆橙鈴每次看到雲遠則對待淑妃時的無比溫柔和黏黏糊糊,就會打消雲遠則喜歡自己的念頭。雖然怎麼看淑妃都比較像是他真心所愛之人,不過鑒於帝王心思難測,穆橙鈴還是決定要在考察一陣時間。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可惜在場的這些妃子似乎都已沒有心思欣賞這一池碧水一池荷了,最後這賞荷宴就在雲遠則與淑妃的意猶未盡與眾妃的暗自咬牙中圓滿的結束了。不過自那日以後,穆橙鈴大概有十幾日都沒有見到過雲遠則,他既沒有來過鸞光宮也沒有再舉辦過類似的活動,除了去太後那晨昏定省,穆橙鈴也乖乖的聽從了雲遠則的話,很少在後宮嬪妃之間走動。隻是這樣一來,宮中生活的無聊完完全全的被luo露了出來,穆橙鈴似乎有些理解了為什麼宮妃們每天都絞盡腦汁的來回爭寵,大概就是為了打發這無比寂寞無聊的時光,如果不爭寵簡直就沒什麼事可做了。繡花撲蝶這種事她是決計不會做的,所以她除了每日打聽皇帝與各個嬪妃之前的八卦秘事,以此來分析雲遠則最愛究竟為何人,就是把皇宮當成一個大型旅遊景點去探索和遊玩。一般她出門隻會帶上蒹葭和行露兩個人,一來是比較熟悉她們倆,二來也是感覺人少點目標也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