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溫暖,禦花園的鮮花盛開,盈滿了香氣,穆橙鈴正在花園中蕩著秋千,周圍一幹宮女正心驚膽戰的看著越蕩越高的她,一邊叫著娘娘小心,一邊遊蕩在周圍試圖保護她,誰不知道要是皇後娘娘有個磕碰,她們大概都會在背著娘娘的情況下被聖上毫不留情的處理掉。
欒卿從禦書房回重華宮遠遠的就聽見歡快的嬉笑聲,知這宮中能如此肆意的隻有橙鈴一人,於是轉了腳步往禦花園而去,聽著她歡樂的笑聲,他覺得自己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來。
穆橙鈴在秋千上遠遠的就看見了穿著墨色織金龍袍的欒卿向這裏走來,她送開了右手衝他招了招手,笑著喊道:“欒卿!”
周圍的宮女太監們對於皇後直呼聖上表字這種事早已見怪不怪了,是以見皇上前來立馬跪成一片,倒是欒卿看到她衝他招手時,心中猛的一跳,被她嚇的連忙加快了腳步,走了過來牽住了秋千責備道:“剛剛多危險,蕩的這麼高怎麼能在秋千上鬆開蕩繩,真是胡鬧!”
穆橙鈴見他緊張的模樣自知理虧,從秋千上跳了下來衝他吐了吐舌頭,搖著的他的胳膊撒嬌道:“好啦,我再也不敢了,好不好?你就別生氣了。”
“你呀。”感歎一聲,欒卿見她無事,還扮成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自是馬上消了氣,又問道:“餓不餓?”
“有點餓。”穆橙鈴點了點頭。
欒卿揉了揉她的長發道:“再以後別等我了,餓了就趕緊傳膳,別讓我擔心,恩?”欒卿尾音微挑,倒是給平素略帶清冷的聲音添了幾分魅惑,在加上那溫柔的眼神,立馬就讓穆橙鈴繳械投降,但是仍在迷糊中記得自己的堅持,回道:“不嘛,我就想和你一同用膳。”
欒卿知她堅持,見她撒嬌也就不再說什麼,點了點她的鼻頭道:“那我們立刻回宮用膳,可好?前些日子你不是說想吃楊梅嗎?今日剛快馬加鞭的送來,還算新鮮,餐後可以用一些,但千萬不可貪多,知道嗎?”
穆橙鈴有些驚訝,腦中隻剩下一騎紅塵妃子笑七字,覺得自己這樣下去真要做個禍國妖後了,可是內心卻忍不住的甜蜜與感動。她點了點頭,主動挽住了欒卿的胳膊,一同往重華宮而去。
欒卿近些日子一直與穆橙鈴耳鬢廝磨,感情甚篤,自是心情舒暢,雖在上朝時仍是喜怒不行於色,但是大臣們都可以感覺到朝上氣氛要比宣和帝剛登基那時緩和的多,宣和帝似乎也將自己篡位時展現出的那種暴虐無常收斂的幾乎消失不見,自是有言官放鬆了戒備,積極忠言直諫,雖然欒卿並不曾積極嘉獎,但是也默認鼓勵了他們的忠直行為。
宣和帝登基也有一年,後宮空寂,如今也隻有穆皇後一人。而穆皇後已嫁給宣和帝接近三載,至今也無所出,皇室子嗣單薄確實不利於國之根本,遂有許多大臣心中主張為聖上選秀,擴充後宮,是以今日由禦史大夫錢大人出麵,代表一眾大臣向宣和帝諫言,希望他能命皇後主持選秀,為皇室增添子嗣。
欒卿坐在龍椅上聽著下麵禦史大夫的侃侃而談,手上開始把玩著白玉鎮紙,從頭到尾都麵無表情。禦史大夫言罷,又有許多大臣與言官上前附和,欒卿一直在上看著,自始至終都不曾試圖打斷他們,完全沒有說話。直到這些關於選秀的諫言結束,欒卿亦是沉默著,一時間大殿之上靜的仿若連針落地的聲音都能夠清晰可辨,下麵的大臣們在這詭異的安靜中這才想起了害怕的這件事。
隨即隻見欒卿放下了手中的白玉鎮紙,勾唇輕笑了一聲,道:“諸位大臣忠心可鑒,朕甚感欣慰,朕猜大概是因為最近朕太過溫和,讓你們竟然都管起朕的家事了,有這個時間不如多討論下國事。”欒卿輕悠悠的說完,突然提高了聲音發作道:“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公然對皇後不敬!還敢指責皇後無出,對朕的後宮指手畫腳!朕願何時與皇後共孕皇嗣就何時去做,哪裏輪得到你們去置喙!
朕不怕告訴你們,隻要朕在位一日,朕的後宮就隻會有皇後一人,若再讓朕聽到選秀,子嗣或者對皇後不敬的這些詞彙,是誰說的,朕就下旨休棄誰的妻子賜死誰的子嗣,讓你們再去編排他人家事!今日朕看在諸位大臣忠心為國又是初犯,就暫且饒了你們,剛剛那些說過話的下朝後去自領二十大板。還有,若說有人膽敢讓皇後知道今日之事,別怪朕心狠手辣!退朝!”欒卿說完就氣的拂袖而去,而殿中大臣早已全部跪伏在地,嘴裏念著皇上息怒,身上皆是驚顫不已。
欒卿下了朝再次吩咐了一遍跟在自己身邊的總管太監鄭公公,不許讓任何有關於選秀皇嗣之類的詞流到皇後的耳朵裏,之後就回了重華宮陪穆橙鈴了。
而穆橙鈴果真不知近日來朝堂上的風起雲湧歸根究底皆因她而起,仍然每日在這原本應是牢籠的皇宮中,在欒卿默默的庇護下無憂無慮的生活著。這一日,穆橙鈴在重華宮中邊在一旁觀摩著流繡刺繡,邊有些百無聊賴的等著欒卿從禦書房中回來與她一同用膳,就接到了相國夫人的拜帖,穆橙鈴這才意識到自己好久未曾見過這個世界的家人,忙吩咐下去明日請穆夫人來宮中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