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一片絢麗之景。雖無盛世之治,卻是國泰民安,一片祥和。
此時正值春去夏來之時,晴朗的天空,陽光輕瀉,枝葉繁茂,簇花似錦,鶯鳥輕啼;汩汩溪流細湧,“叮叮咚咚”地如同正奏著一曲悠揚婉轉的輕音樂。
清風拂過,枝頭剛剛綻開的粉色花瓣在風中顫顫抖動。
一道清脆的嬰兒啼哭聲響起,驚起草茵花叢間棲息的飛鳥與采粉的蝴蝶。
細聽這哭聲,不像一般的嬰兒那樣哇哇大哭個不停,而是哭哭停停,仿佛在抱怨著什麼又在確認著什麼似的。
哭聲斷斷續續,時高時低,中間似乎夾雜著疑惑、納悶、悲喜,最終仿佛是一絲豁然。
一個戴著灰色帽子的佩劍少年循著嬰兒的聲音走去,他用長劍撥開攔在路邊的有半截腿高的荊棘雜草,向前行走著。最後,在一棵櫻樹下看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竹籃子,裹著碎花圖案的襖子,嬰兒哭聲從籃子裏傳來。
“犬!”少年身後跟著雖然俊朗好看卻麵容清冷的紅衣男子彼岸。彼岸淡淡地提醒道:“小心!這荒郊野嶺的怎麼會有嬰兒?可能其中有詐……”他伸出一隻手,按住了正欲抱起籃子的少年。
少年擺了擺腰間的長劍,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有些自負地說道:“主人你放心!有我木柴犬在,哪有妖孽敢來傷害咱們!”
彼岸複說道:“我們初到人間,還不識人間險惡,應萬般小心才是。”
那個叫做木柴犬的少年笑了笑,似有些開玩笑般地戲謔道:“主人,你在地獄做神子時,麵對那麼多妖魔都從未懼怕過。如今來到了人間,倒怕起一個嬰孩來了。”
彼岸眼神毫無溫度地掃了他和地上的竹籃子一眼,默不作聲。
嬰兒的哭聲更加大更加響亮了,仿佛因聽到附近有人的聲音而有些激動。
木柴犬收了長劍,抱起籃子,隻見竹籃子用碎花色繈褓包著的一個嬰兒張大著小嘴肆意地哭著。木柴犬湊過去,摸著嬰孩白嫩嫩的臉蛋,有些疼惜地說道:“主人,這嬰孩看起來好小呢。荒郊野嶺的,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嬰孩?難道是棄嬰?”他收回掃視籃子的眼神,除了一個剩下一丁點兒奶水的葫蘆並無其它,因而感歎道:“造孽啊,造孽啊……”
木柴犬“偶偶偶”地哄著嬰孩。剛才還在大哭著的嬰孩慢慢停止了哭泣,睜圓著小眼睛靜靜地看著木柴犬,櫻桃般的小嘴漸漸彎成一個微笑的弧形了。
木柴犬臉有欣喜色,朝著一旁負手而立的彼岸叫道:“主人,這小家夥在朝我笑呢!”他也“嘿嘿”地笑了,更加饒有趣味地逗玩起嬰孩來。
彼岸依然佇立著,眉目清朗,臉色晶瑩,在陽光的照射下,輪廓甚是好看。他眼睛微微眯著,望著四周的景色。隻見群山連綿,樹木蔥鬱。不遠處似乎有群山環繞的一塊低矮平地,一縷皚皚的青煙直直地騰起,在天空中慢慢擴散著,將晴朗的天空抹上幾許黯淡的色彩。
“那邊好像是個村莊,好像還住著幾戶人家……”木柴犬抱著嬰孩走到彼岸身邊,說道。他一隻手放在額頭擋住陽光,以便更好地眺望遠處;另一隻手抱著嬰孩。
彼岸淡淡地看著繈褓裏的嬰孩,隻見嬰孩伸出短短白白的小手,輕輕扯著彼岸大紅色的袖袍。
木柴犬笑道:“主人,這小孩好像很喜歡你呢!”
彼岸清冷的臉上露出難得的一笑,然而笑容轉瞬即逝,就仿佛任何東西都不能入他的眼似的。
木柴犬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般的,“嘿嘿”地笑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主人,我們還不知道這個嬰兒是男是女呢。要不我看看?”然而剛說完還沒等彼岸回答,他便輕輕掀開碎花的繈褓,瞥了一眼嬰孩的*。嬰孩瞪圓著小眼珠子,似乎很生氣,“哇哇”地大哭了起來。木柴犬對嬰兒的表情毫無察覺,他看了看後有些喜悅地說:“是個女孩啊。”然後嘟囔道:“主人,這嬰孩估計是被附近的人家給遺棄在這兒的吧。真可憐,沒人要的孩子。要不……我們給她取個名字如何?”
彼岸微微側眸,似乎從剛才的某種沉思中醒悟過來般,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隨便你吧。”
木柴犬看著嬰孩,緊鎖著眉頭歪著腦袋仿佛在冥思苦想著。“要不叫小花吧?嘻嘻,木小花!主人你說好不好啊?”
彼岸微微皺了皺眉,雖表現出對這樣庸俗的一個名字有些厭棄,但心想反正不是給自己取名字,便隨口吐了句“隨便。”
而繈褓中的嬰孩明顯表示對這個名字很不滿,她把小嘴嘟得老高,四肢很不聽話地在木柴犬懷裏掙紮著。木柴犬緊緊地抓著繈褓才把她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