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該進去了。記住不要亂說話。就說你是孤兒,父母被匪徒所殺,因此四處流浪,幸被瑾四少爺在路上所救,才撿回一條小命。你哭喊著懇求四少爺收留你,所以四少爺才把你帶了回來。聽清楚了麼?”身旁昨夜的黑衣男子一身錦服,看著她提醒道。
連樂點點頭,以她那瘦小的身材,以及身上已經變得邋裏邋遢的衣服,充當孤兒,正合適不過了。怪不得昨夜四少爺不讓她換上幹淨的衣服呢。有什麼可怕的,不就是大夫人的廂房麼?連樂一腳跨進了垂花門。
“史府的那件事,驚怒了聖上,幸得史府出了個曼珠,要不聖上肯定要株連史府九族了。”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這件事,京城的名門世家也都不敢去沾惹,咱們也就裝作不聞不見得了,免得管那些閑事給自己添麻煩。”一個婦人的聲音。“史府畢竟是抬出了一個皇後的,也是開國功臣的後嗣,其實這何嚐不是祁府的好時機呢。”男子複說道。
“哦?柳先生倒是說說看。”
連樂站在外屋久久不得動彈。
隻見前不遠處佇立著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頎長而清瘦,大約十七八歲的模樣。連樂呆望著,不禁感歎:很俊美。
這是一種宛如溫泉、宛如暖玉的俊美。麵容極清極淨,五官挺秀而精致,玉潤清秀;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麵如桃瓣,目若秋波。
書生一身淡白色的錦衣,烏玉般的黑發用玉簪束在頭頂。顧盼神飛,俊宇非凡。
雖然麵容外貌遠遠不及昨夜見到的四少爺,卻自有另一番攝人的風采。
連樂望著書生,心中騰起一種暖暖的感覺;如三月和煦春日的陽光灑進心裏,帶著暖意的清風迎麵而來。她眼神久久不舍得離開,癡慕地仰望著書生。
切切切!怎麼會這樣?不過是個美少爺罷了。昨夜裏見到的四少爺比眼前的書生美上百倍,都沒有這樣的感覺。難道是因為四少爺那空蕩無光的眼神配上薄薄的冷漠的唇、再配上略顯蒼白的臉上疏淡的氣質,讓人隻會渴望接近卻不敢接近,隻能遠遠地凝視?
不過也是,四少爺給人的印象是清冷的,有一種任何事物不不能入他眼的感覺,有點兒像彼岸;而眼前的書生卻如陽光般,讓人心中不知不覺地溫暖了起來。
連樂從癡呆中分出了一縷清醒的意識,她懸著一顆有些忐忑不安的心走了進去。伏拜在地:“小女連樂拜見大夫人。”伏首磕頭,頭重重地敲在地上。痛……連樂暗暗叫苦,耳根已經有些泛紅。
屋內的兩個人臉色明顯閃過一絲愕然,隨即結束了話題,氣氛似乎有些尷尬。
眼前的貴婦人一身華麗錦袍,挽著高高的發髻,一手托著精致的茶杯含了口茶,慢悠悠地道了句:“抬起頭來。”
連樂緩緩地抬起了頭,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後脊梁有些發涼,她用袖口拭了拭額頭上的汗,擺出一副微微地笑著的表情。
“相貌一般。”大夫人淡淡地說道,輕輕放下茶杯,“四少爺可從來不曾帶進過丫頭,如今卻跟我說帶回來了一個丫頭,執意要把原先的憐影給換去。是嫌棄憐影伺候得不好麼?憐影可是我最青睞的丫頭,若不是怕遭外人閑話,我才不舍得送給他呢。原本以為哪個傾國傾城貌把他給迷住了,卻……”她掃了一眼連樂,眼神毫無一絲溫度,又說道:“不過,也是,他本來就看不見,相貌對於他來說,可有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