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的小說和單命鬥爭回憶錄。
走廣很長時間,前麵是與先前看到的場景不同的另一幅畫麵:仿佛鞍鋼或什麼龐大的鋼鐵基地其中的一個鏡頭,黑色的熱汽爐,聳立的煙囪。噴著黃色的霧狀的煙氣。我以為這是另一個工廠,可是,關維國告訴我們,這是電纜廠的另一個車間。我們走進與吸引我們的這個車間的近旁的一個車間,萬能車在長長的車間跑逍上來往奔忙,女司機泰然地堅守自己的崗位。空中(其實還是車間裏,不過這車間非常高大)行宥巨大的吊車,把成品運到檢驗處,在檢驗所,巨大的 “電纜軸”(我這樣稱呼它)排宥隊,懷著出廠前的爯悅,等待檢驗。.工人檢驗 他們的體格,是不是合乎要求,可不可以擔負工業的神經脈胳的職責。那檢驗處 的壁七有一排喇叭,此起彼伏地合奏著同一個旋律。“嘀嘀”、“哧哧”、“嘀嘀”、“哧哧”,它們是在向電纜軸報喜,祝賀,他們已經合格廣!祝賀他們能夠勝任未來的工作。於是,這一個個歡喜若狂的孩子,被吊車母親抱到包裝車間 “穿衣裳”,讓包裝人好好地打扮一番。包裝工人們用幹淨、結實的木板把它們 的身體包裹好。哈!多麼威武,活靈靈地像排即將上陣的將士,它們的胸前都 佩戴著一枚榮譽的徽章身上打著鮮紅的烙印“中華人民共和國沈陽電纜廠”,底下還寫者它們出生的年月。它們是多麼幸福啊!那枚徽章飽含著電纜工人的汗水,保留著電纜工人的熱情,寄托者電纜工人的希望,閃爍著電纜工人思想的光輝、智慧的火花,勞動的驕傲和崇髙的理想啊!
在停車外運場,在火車軌旁,待命出發的健兒勇士們一這些全副武裝的電纜成品,糧齊地排宥隊伍,他們將走上祖國需要的地方,無論是城市還是鄉村,在九千六盱萬平方公裏的土地上,哪裏都有它們戰鬥的崗位。它們將會使祖國的 夜晚更迷人,將使我們的生活更絢麗,將使社會主義工業的大鵬飛得更髙更遠,將使首都北京一黨中央發出的進軍號鼓傳播得更快更廣,讓祖同的通信網絡編 織得更加繁密,更加四通八達!
關維國告訴我,我們的電纜其中一部分是出國的。對於社會主義國家是兄弟往來,對於被壓迫、被奴役或剛剛獨立自主的國家和民族,我們是友好支援,對於資本主義國家,則是“做買賣”。啊,電纜,從你的身上我懂得了電纜工人的勞動有著多麼兎大的政治意義和國際影響。
中作人氏共和國的電纜,它傳達著社會主義大家庭中各個兄弟之間的友好問候和乜報捷音;它把光明送到非洲、拉丁美洲的大陸,越過浩渺的太平洋,咆哮的加勒比海……
參觀完畢,我們僅僅在一個小時的光陰甩結束了這次令人難以忘懷的體驗。
我隻覺得時間倉促,走馬觀花,體會不深不細,但是就是這麼一個小時的時間吧,也給我的生活堉添了爛漫的色彩,讓我的思想承受了強烈的紫外線光芒,給我的生命機體注人了新鮮的血脈,加快廠我脈搏的跳動。雖然我立即寫不成一篇詩作,但它擴大了我的視野,開闊了我的眼界,為我腦汁的大海增加廣幾片詩意的波瀾……
雨,灑在廠房頂上,打在桃花枝上,淋在我們身匕,鋪在廠裏寬闊的道路上。雨還沒停,關維國一意挽留我們,於娃又坐在黨委會辦公室的皮椅上。
走廊盡頭壁上的掛鍾時針指著兩點,我們告辭了。因為雨已住了。這時鍾使我想到工廠留給我的另一個深刻的印象:在收發室,在每一個車間的大門壁上, 在廠裏雨道的空中……都懸掛者一隻時鍾。盡管它“滴滴答答”的聲音很微弱,很申調,已經被另外一種鏗鏘的樂曲所代替,但是這時鍾本身的樸素的音響,不是已經化做機器的唷鬧、卡盤的囂嚷和工人們豪邁的凱歌及報捷的鑼鼓聲了嗎?時鍾一刻不停地在飛速地旋轉,正如工人們火熱的心髒一刻+停地在激烈跳動一樣,它奏著時間的進行曲,號召工人們與時間競賽,向時間鬥爭,戰勝時間,廉得時間……
關維國把我們送出工廠的大門,與我們搌手相別。
回家與家人相聚。媽媽乂轉到托兒所做炊事員的工作了,已經請假三天了,閃為惠君病得曆害。我這時注意地看吞坐在炕裏的九歲的妹妹,很明顯的膀腫的臉,從短袖兒露出的枯瘦的手,拿著書本,疲倦然而認真地讀著,美晌的大眼睛被病魔折磨得減少丫平日的光澤。爸爸說婦嬰醫院要留她院,但一時拿不出六十元的押金,好在已經見好了。
爸爸把哥哥的來位拿給我看,是關於哥哥婚姻之事的:
“……若說我的條件高,我認為也對,即在現今社會好人有限,就是品德好這點就很難找到。其中包括的內容當然是很多的,作風正,樸素,踏實,誠 懇,具有勞動能力且喜愛勞動,具有勞動人民的思想感情,對事物對問題有起碼 的分析和識別能力……”
我讀過哥哥的這封信,像每次讀過軒哥寫給我的信或聽到軒哥親切的話咅一般,給我以許多良好的教益,教我認識一些新的東西。
舟哥:我同意你這樣的態度和觀點,我尊敬你質樸的人格。我了解你,哥哥!在我係著紅領巾的時候,你就教導我正視人生,你幫助我選定了一條真理的路為共產主義獻身;你催促我政治上進步,指導我通過團的大門……還在小學時,我剛二年級,你已五年級了,那時你在景呈小學,我在第玻璃廠弟小學,記得在1952年5月4那天,我們同時分別地進行丫人隊宣筲因為你以前讀的四年級學校沒有少先隊組織。中午,太陽老高老高,天特別藍,特別藍, 我們都從學校家,都穿著白上衣、毛藍褲子、藍球鞋,胸前都飄擺著鮮豔的紅領巾,都懷若人隊的喜悅,高高興興地回來了,你從東麵過了工廠門,我從西麵過了合作社,互相看到了,多麼親熱,多麼尚興,不由地兀相敬廣個隊禮還足 第一次打隊禮呢!媽媽抱宥弟弟,站在院落門,看者我們慈祥地笑了,鄰居的大娘、大嫂們奪獎我們。嗨,那時候,心都要樂碎廣!
你在景星小學,獨立生活能力多強!淸展,5點鍾起來,自己點火熱飯,全家人還在睡著,你已經上學走了,從不比媽操心,勤奮地努力,考上了災驗中學,搬學校力住,我戀戀不舍呀,送你到很遠很遠。每個星期六的黃昏,我就想起來去大道上迎接你,拉著你的手,聽你說話。以後你問家次數漸漸少了。多少個黃昏的等待,使我失堪,迎接到的是滿天的屜塔我心電納悶,晚上睡不若,好訝舟怎麼不冋來?……我記得你做的航空模盥很出色,曾榮獲沈陽市體委的獎勵,可是也忘不了那麼多的夜晚,你為了設計機體,計箅者,點閫若,熬淡了燈光,我呆呆地陪教你,倉時不知不覺地伏在桌子盹者了,醒來時,水浸弄了 你精心設汁的圖紙。以後我能幫你的忙了,我多高興啊!我小心興貨地按你的吩咐念那咚隻認得字碼卻不知什麼意思的數字。冇時,你溫柔得像姐姐一樣勸我去睡,我說:“一塊睡。”你笑養說:“你困得眼皮都睜不開廣!”我迷迷糊糊地 說:“沒!”有時,你也嚴峻地審責我,因為我弄壞廣一塊模板或不小心碰灑了 舉水瓶……但我不怨你,不記“仇”啊,我流沏,我嗚咽,是因為我痛心,懺悔己的過失。
又是夭年過去了,你卜廣高中,我在小學的生活也結朿。我報考你所在的實驗中學,為了挨近你,經常和你在一起,該有多好!可足沒有被錄取,我進了二十二中學。無憂無慮的初一生活,流水般轉眼逝去了,回想起來該多麼天真吋笑, 因為電車月票是硬板的,經常。二兩個同學尤聊地來回地坐電乍玩,從大東門到肇工街,從笨街到大東,到太淸宵去看老道,到大北門攀登破舊的老城牆……
年齡在慢慢增長,從不伃留,更能減少。一天天地長大了,長髙憚事了。我愛好音樂,笛子啦,簫啦,口琴啦,什麼都學,複夜坐在南牆根獨自一人吹簫,吹個“落江雁”,吹個“蘇武牧羊”,但是我最盼的是你突然從學校間來,好教我個新鮮的歌呀,好和你合奏一卜呀!我忘不了你教給我《人民海軍向前 進》、《藏胞歌唱解放軍》……初中二年了,我像被吸鐵石吸住了一樣,熾烈地愛卜美術,吹笛子的時間漸漸少,我開始學畫,星期天把積攢的芩錢收到一 起,到書店去買小畫片,到商店買彩鉛灰梢、水彩、油彩、各式各樣的畫筆、圖畫紙、宣紙……我域愛畫花烏,愛學徐悲涔氹馬,看臨華王信畫的《故鄉》。放學後,召集一群比我小得多的小朋友,章出鉛筆,攤開畫紙,給他們逐個紊描,盡貲畫得很不像樣,但他們都爭者搶者讓我閫。有的還特地穿上花衣裳,戴上軍官帽呢。想起來真有趣。逢到個哨朗的假,便帶者畫夾,到北陵,到中山公閱,到建築地,到郊外,去寫生。還記得一次在北陵裏,日頭快沉落西天紅蒞如火,遊人漸稀了,我坐在木兌上,氹了一棵極好看的鬆樹還塗了色,一直到天黑得什麼都宥見了……你支持我的愛好,從學校給我帶冋來許多畫片,還冇兩本蘇聯的畫報。小學六年級時,你讓我讀了《鐵迫遊擊隊》、《淮河邊的兒女》那麼厙、那麼重的書。車搞機槍的故事,深深觸動了我幼小的求知欲。鉍使我宵愛的、逐卞逐句細嚼的是黃皮黑字的《可愛的屮國》,還有本《二岑七號圖紙》。從此,我的美術興趣便由濃而淡,對文學的追求由弱變強了。我從小就愛卜了韻文,愛說快板和順口溜。記得曾在廠裏俱樂部和北陵遊園隊會上說吧廣從一本婦女雜誌上背下來的快板書:“說台灣,道台灣,台灣是咱們好河山。收複台灣歸祖聞,六萬萬人民意誌堅……”初中二年級寫了詩《小樹告狀》、《髒水井告狀》等等最是在小學四年級的一療《快樂的天》。這時候正巧1958年人躍進的鑼鼓藤撼天地,文藝高潮隨波而起。《文學青年》雜誌發表廣工人業餘作者畢增光、曉凡、髙東昶三人向全聞業餘作者的“倡議”, 我響屯了,並畢增光取得了聯係。1958年8月17 第一首詩《給阿拉伯小朋友》在《遼寧口報》副刊發表了“哥哥,你為我高興,鼓勵我,並嚴格地教訓我,萬萬莫要唚人個人主義名利思想的泥坑!是的,我蝥錫荇,敁然自己抑製不住處女作發表的爯悅,何並沒打沾沾自嵙,驕傲自滿,因為你瞥告了我。雖然收到報社寄來的十六元榆酬,但我並沒把稿的心思放在金錢上,閃為你提醒廣我!我走健康發展的路,離不丌你的誘導。
你考廠大學,穿若件補―摞補丁的褪色衣服、一雙還沒掛底的舊皮鞋,高島興興地報到去廣,我呢,也餼別了母校的樓廳,邁進了二師的大門,也是高高興興的,可我到底比你穿戴得好些啊!
你常給我來信,要我刻苦上進;我回信向你保證。有時你也在信上向我討詩作,說要"欣賞”,我呢,當然很尬怠,抄些個寄給你。其實你這是鼓勵我寫下去啊!
太年冬天,寒假時我們都在家住,為了給家甲增加些收入,你以一個倒垃圾的人的身份頂矜了一位眷節告假探兒女的拉車的大爺。風裏,笛裏,在結冰的
路上,頂著針尖般的冷風,拉著滿滿的一車爐灰艱難地跋涉著,吃力地邁者步子,汗水濕透了衣服,休總的時候卻結了一層冰。垃圾車頂在小巷裏,你搖者銅鈴,召喚家家戶戶出來倒垃圾。一次,你累病廣,我替你拉了一趟,就把車把艱折了,惹得你生了很大的氣。春節漸近了,你照拉不誤,就連除夕的晚你還和弟弟一連拉了五車才回家吃晚飯,時間已是六七點鍾了。每次你回到家裏,從不以“功臣”自居,還得伺候弟弟妹妹們梳洗、吃飯,你是那麼樂觀,總是笑嗬 嗬的,你說窮怕個啥?樂就好。“有錢難買這一樂”嘛……
哥哥,你處的有許多動人的事跡,隻我親眼看見的就可以足足寫本小說了。你勤奮、樸實、樂觀、和藹、與人為善,對黨和國家袒心餺膽地忠誠,對生活和事業刻骨銘心地摯愛!假如我是一個別家的姑娘,我會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