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婚禮上,如花似玉的新娘臉上掛著甜蜜幸福的笑容,正伸出帶著白色蕾絲手套的右手,接受新郎以半跪的形式幫她戴上無名指上那顆炫麗奪目的鑽戒,帶上後,新郎站起身,以同樣的笑容望著新娘,場麵溫馨浪漫,之後在司儀的帶領下,全場高呼“親一個,親一個……”,兩人甜蜜幸福的臉上多了一絲尷尬,但還是在歡呼雀躍中親吻了起來。
台下,坐在角落的我,強忍著內心的悲痛與無奈不至於表現出來,最不情願看到的場景還是發生了,沒錯,台上的新娘正是薑雲燕。我甚至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在這裏,或許是我太過疑慮,總感覺眾人的目光不停的投向在我身上,終於我還是選擇了逃離。
當我睜開眼睛時,才發現原來是一場夢,四肢酸軟的我呆呆的望著天花板,良久。我坐起身子,點上一根煙,環顧四周,發現這是我的房間,離開了這麼多年屋裏的陳設竟沒有絲毫的變化,所有的東西都是那麼的親切,甚至這讓我感到一絲虛假,難道是在做夢?我這個家,從來沒向現在這麼齊過,從小家裏基本上就隻有我和大哥,大哥基本上算我的半個父親,其實他不過才大我五歲,很難想象這麼多年我們是怎麼過來的,多以我恨這個家,恨透了這些大人,以至於十八歲那一年我在填誌願的時候選擇一所遙遠的大學,我清楚的記得在我動身上大學的前一天晚上,大哥留著眼淚懇求我不要再回來,千萬不要在回到這個家,去遠方需找自己的天空,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現在我卻回來了,最終我還是能沒聽大哥的話。
輕柔的開門聲打破了我的思緒,開門的是嫂子,並沒有像上次那樣披麻戴孝,而是穿上了尋常的衣服,左手戴著塊黑布,我能聽出來她極力想掩飾自己開門的聲音,怕打擾到我,但是破舊的老門並不爭氣,開門後她驚訝的望著我:“誒,你醒啦,很餓吧,我是給你弄些吃的”,說完,虛掩上門,走了。
我才明白,原來不是夢。
不久,嫂子便端來了飯菜,望著眼前的飯菜,我才發現自己原來餓的不行,簡直是狼吞虎咽的把所有的飯菜吃的精光,嘴上還不斷說好吃好吃的話。
嫂子仍舊不苟言笑:“吃飽了嗎?不夠的話我再去下碗麵”。
“飽了飽了,不用了”:我客氣道
“行,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叫我”:嫂子並沒有看出我的客氣
“姐,我躺了多久”
嫂子想了想:“都三天了,大夫來看過,說你就是太疲勞,沒什麼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
“恩,謝謝了,姐”
“沒事,有事叫我”
“恩”
嫂子走後,我迅速的穿上衣服,來到後院,出了後門,向著後山走去。
嫂子沒穿孝服,大哥應該是已經下葬了,我們家十幾代人都埋在後山,當我來到父親的衣冠塚前,天色已漸漸黑了下去,但依稀能看到父親碑文上刻著:先考林英前之墓,弟林英良,子林易冷,林易寒,農曆乙亥年四月初五立。在父親的墳前我跪下來拜了三拜,點上一根煙,放在父親的墓碑上。便來到旁邊的一座新墳,我點著打火機,借著打火機的亮光仔細看著墓碑上的碑文:夫林易冷之墓,妻顧菲菲,子林孜寒,農曆乙未年二月初九立。
今年大哥才剛滿三十周歲,這麼年輕就屍骨未寒,一想到這更是悲痛萬分,心裏卻堅定的默念著“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我擦去兩行淚水,同樣的拜了三拜,拜完坐著墳前,背靠著墓碑又點了兩根煙,一根放在大哥的墓碑前,另一根自己抽了起來,腦子卻在回想回家後的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