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也是個慘啊...之前兩人還因為要孩子的事情折騰，沒想著又出了這檔子事...他好像家裏還有老人，可難弄哦。”
夏青山有些唏噓，路上又絮絮叨叨地講了些廠裏的事情，多是他從別人那聽來的。
“你等會就不要說別的了，打個招呼問聲好就好了。”夏青山在樓梯上停下腳步，“我和他說幾句就行...東西給你，等下你拿給他。”
“好。”夏虎接過袋子，裏麵是水果和些營養品。
老王在的樓層偏高，走到時夏青山有些喘息，他呼了口氣按下門鈴。
沒人應，他又按下門鈴。
他轉而敲門，喊了幾聲。
還是沒人應。
“還沒回來嘛...”夏青山嘀咕，湊到貓眼往裏望，渾濁的什麼也看不清。
兩人又等待了一會兒，樓道裏安靜的隻有電燈泡的滋滋聲。
“看樣子是還在醫院。”夏青山拿過袋子掛在門把上，“回家吧，回頭我再和他說。”
“嗯。”
到家後夏青山鑽進了廁所，半晌出來瞧見桌子上碼著藥片，是解酒和養胃的。
“小虎？”他吃藥喊了一聲。
“怎麼了？”房間傳來含糊的聲音。
“睡覺要刷牙。”
“在廚房刷了。”
“哦。”他喝了口水，思考片刻後推開房門，房裏關著燈，被子蒙過頭頂。
“虎子欸。”
“嗯？”
“你...不用太糾結，爸爸怎麼都支持你的。”
“好。”
“然後就是...”
“爸。”
“嗯？”
“我有點累，明天早上有主課，我想早點睡覺。”
“哦...好，那你早點睡覺。”
夏青山撓撓頭，轉身出門把門關上。
客廳傳來收拾東西的聲音，夾雜著男人的輕歎，片刻後隨著房門的開合徹底安靜下來。
夏虎鑽出被窩，手機的光照得他臉慘白，看不出什麼表情。
他撥通了一個號碼，片刻後響起了男聲。
“喂？怎麼了虎子？”
他沒說話。
“虎子？”對方提高了音量，“喂？聽的見嘛？”
“阿文。”他輕聲道。
“欸...你聲音好小啊，是不是信號不好啊。”
“不是，我身體不太舒服。”
“什麼？”
“我身體不舒服。”
“你生病了？”
“應該是。”
“所以是怎麼，你一個人在家嗎？需要我幫忙是嗎？”
“沒，就是如果我明天早上沒到的話，你就幫我和老師說一聲，我可能會遲點。”
“就是幫你請假的意思唄？”
“嗯。”
“行，我知道了。不用說了。你休息去吧，你聲音虛的和什麼似的...”
“謝謝。”
“行了，掛了昂，打遊戲呢。”
“好。”
他掛斷電話，在相冊裏找到一張表格，按著表格編輯了條短信，片刻後一條短信回複過來，表明他已經成功預約了明日上午的普通門診。
這也是近年來較受認可的改革之一，隻要通過短信的方式就能提前預約掛號，節省了市民時間精力的同時，也緩解了醫療機構的部分就診壓力。
做完這些後他把手機關機，而後把手腕上的身份銘牌也取了下來。
銘牌脫離時立刻發出了低沉的警告聲，而他似乎早有預料，一早拿被子蓋住了胳膊，而後以檢查維修的指令解除了警告。
他把手機和銘牌都放進抽屜，換了身簡單的運動服，而後從角落翻出了頂偏小的帽子扣在頭上。
他緩緩起身，確認房外並沒有動靜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窗戶。
冷風從窗口灌進來，他輕輕得打了個哆嗦，手抓著窗沿向外翻去。
這個過程很慢，窗外隻是個為了方便裝空調外機而搭的小陽台，他屏著氣小心找準落腳點，盡量不發出動靜來。
他緩緩站直身體，腳下黑漆漆的一片，對麵是燈火通明的居民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