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他夢見...
男人站在街頭等待女人停下車，男孩從後座跳下來自顧自地離開，他和女人發生了爭辯。
女人躺在產房之中麵色憔悴，男人跪在床邊，護士抱來小孩他也沒看，隻是抓著女人的低低啜泣。
男人站在台階下抽著煙，上麵是兩塊墓碑，女人長久地跪在墓碑前，額頭磕出了血痕。
女人端著菜穿梭在擁擠的店麵之中，有人伸手探了下女人的屁股，一陣哄笑聲中男人捏著菜刀從後廚走出。
男生走在小道之上，漆黑的夜裏隻有遠遠的路燈亮起昏暗的燈光，他停下了腳步，拐角處正亮起如神明般的光。
男人丟下東西，如龍般衝向站在天台邊緣的少年，卻又一下子在不遠處刹住了車，怒罵一聲無奈擺手。
女生神情嚴肅地把遞來的盆栽交還給男生，言語清晰地拒絕了他的表白。
男生跪在淅淅瀝瀝的雨中，周圍走過身穿黑衣的人群，男人在他身邊打起了傘，煙灰落在濺起的水裏。
女人站在巨大的機器之前，看著眼前屏幕上飛快變化的數據瞪大了眼睛，她回頭大喊，背後升起了太陽般耀眼的光。
男生躺在冰冷的艙室之中，穿著婚紗的女人提刀站在一旁，手裏捏著已經歪扭的脖頸。
仿佛走馬觀花，他看到了熟悉的，不熟悉的，記憶裏的，不是記憶裏的...
大量的畫麵像是幻燈片般片段得在他眼前閃過，他瞧見畫麵中溫婉的女人向他敞開懷抱，他拚命地向女人靠近卻撲了個空，他又看到憨厚的男人撓著頭向他微笑，卻漸漸被黑暗吞沒...
他感到心髒在劇烈的疼痛，他感到眼淚就要把他的眼眶擠碎。
他感到巨大的苦痛如浪潮般湧來，全身上下四麵八方，它們如一根根細針般紮入他的體內，挑起他的血管和筋肉，像是要把他一點點撕成碎片。
他感覺自己要死了。
“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他像是撞破魚缸的魚般落在地上，周遭是大量粘稠的液體。
他幾乎是竭盡全力地抬起頭來，但視線模糊的卻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膜，他掙紮著伸手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但卻隻能摸到粘稠的液體和玻璃的碎片。
他隱約聽到什麼聲音，一個黑影逐漸在他麵前放大，他張嘴想要發出聲音來，最後卻隻擠出一個嘶啞的音節。
他感到那人在他麵前站定，而後蹲了下來。
那人的麵龐就要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啊？”黑影蹲在赤身裸體的少年麵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哎，醒醒，你給我地板弄髒了。”
沒有任何反應，少年眉頭緊縮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啊！好煩啊！”黑影拍拍腦袋，片刻後他歎了口氣，像是拎雞仔一般把少年拎在手裏向外走去。
“來人！”他站在門口大喊，“給老子把地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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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漸漸回到了身體。
叮叮當當的聲音在耳邊回響，迷惘的景象漸漸地清晰起來。
“啊...”他發出無意識地喘息。
全身的肢體都在傳來疼痛，隨著他逐漸清醒疼痛感也逐漸增劇。
“啊...”他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下意識地想要縮回手腳，卻發現雙手紋絲未動，似乎脫離了控製。
他輕微地掙紮了一下，有些迷茫的抬起頭。
下一刻他的眼睛緩緩瞪大，原本模糊的意識也清醒過來。
他正雙手被捆，吊在一個架子上。
什麼東西？
冷汗一下從額頭淌了下來，原本還未從夢境中的景象中緩過來的心髒一下子劇烈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