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到了!辛苦死我啦,眼睛都睜不開了!)
陳華趕到霍府,想要拜見霍嘉,卻被霍嘉的仆從告知,老爺病重,不宜見客。
陳華見著那仆從處事從容鎮定,言行之間一點慌亂都沒有,更沒有擔心主人的意思,便知這霍嘉十有八九是裝病了。
早在高帝時期,霍嘉就以直言敢諫聞名的,斷然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徒。這一次裝病,恐怕不是逃避,而是為了別的目的,有意為之吧。
霍苓又是那麼及時地出現在長帝姬麵前……
霍家兩位重要人物,在這次所謂的“政變”之中的態度,不可謂不引人深思。
也許,想要得知答案,還得去找長帝姬吧。
“咕嚕嚕——”
肚子餓了。
陳華不由得有些尷尬。
霍家又一個仆從手捧食盒跑出來,對著陳華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方道:“大人,我家主母吩咐小人前來,為大人進奉飲食。主母說了,老爺病重,必然有同僚前來探訪的,大欒上朝早,朝臣都是連早飯都還沒有吃就進宮上朝,等到散朝之後才用朝食的,主母想著,有些素來與老爺相厚的大人,可能擔心老爺的病情,連朝食也不吃就前來探訪的,這等深情厚誼絕不能辜負,因此特意派小人前來,為大人進奉飲食。這文華坊裏頭都是宅邸,沒有食肆的,主母是想著了這個,特意的派小人前來進奉飲食的,還請大人不要嫌棄。”
進退得體,言行有禮,倒是把陳華原先的尷尬給消弭了。
客氣一番之後,陳華命侍從接過食盒,便上了牛車,離了霍府。
大欒因著適合放養馬匹的草地不多,與北狄又是戰多和少,馬匹顯得十分珍貴,即使是貴為宰相的陳華,出行所坐的車子,也是由牛來拉的。牛車聽起來滑稽,然而宰相的這輛牛車,裝飾還是頗為雍容氣派,頗有宰相風範的。
陳華坐在車裏,一邊吃著霍夫人派人送來的食物,一邊琢磨著霍嘉的用意。如果霍嘉真是病重不宜見客,命人將事情講清楚也就罷了,何必多了個送食盒的舉動?霍嘉處事向來嚴正無私,大臣們對他往往是敬重多於親近,連著朝食都不吃就過來探病的人,恐怕不多吧。
霍老恐怕是料定了自己一散朝就會上門拜訪了,所以才會命人準備好食盒的。什麼當家主母,不過是托詞。
霍老夫人已經不在人世了!嫡長子霍賢英年早逝,給霍老夫人造成了很大打擊,霍賢死後過了幾年,她便在鬱鬱寡歡中死去了!
什麼當家主母派人過來送食盒,其實不過是霍嘉的命令罷了!
可是,他既然料到了我回來,又派人送來食盒,為什麼不見我呢?
陳華一邊吃東西一邊思考,也不知吃進肚子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滋味,更沒有留意到飲食裏麵夾著什麼東西。
等到他發覺的時候,連忙將嘴裏的那一片吐了出來——那是一張小紙條,雖然已經被咀嚼了一會,但是上麵的字還是看得出來的——
“欲知山中事,須問打柴人。”
這是叫自己直接去問當事人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竟是不能相告?
陳華苦笑一聲,便吩咐車夫往皇室成員專屬的監獄而去。
到了監獄,倒是很順利地見到了月流芳。
她已經換了一身雪白的囚衣,神情淡淡地翹著雙手,端端正正地坐著,仿佛依舊處身於富麗堂皇的宮室之中一般,保持著貴女的從容。
陳華見狀,便知長帝姬之前的言行,都是為著某個目的而有意為之的了。
“殿下,”陳華正要行禮,卻被月流芳止住:“元熙已經是戴罪之身,宰相又何必給一個囚人行禮?”
可是,如果不叫殿下的話,又該如何稱呼呢?總不能直呼貴女之名吧?
陳華顯得有些為難。
月流芳笑了笑,道:“元熙知道,宰相肯定是有很多疑團,想要解開的。不過案件事實,廷尉已經在進一步調查了,宰相再過一陣子,便能知道分曉的。”
這便是不想說的意思了?
陳華正在鬱悶,卻再次聽到了月流芳的話,然而她的嘴巴是緊閉著的!
“陳大人,這牢獄裏頭不方便說話,元熙隻能通過腹語傳音說些重點了!請你記著,元熙坐的不是牢,而是時機!之前的一切,都是元熙有意為之的,為的就是更換大欒的天子,讓九歌登基!具體的話,請你去找李太尉,他會告知你一切的。雲庭做了一些事,讓元熙感覺到他實在不能做一個合格的君王,長久下去,隻會對大欒不利,元熙才會出此下策的!無論如何,請你念在九歌是你親外孫的份上,好生輔助他!”
月流芳的眼眸依舊澄明如水,眼眸裏流露出來的那份堅定與不容拒絕,猶如寒星之光,讓人不能忽視。
已經毅然決然地說到了這個份上了,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呢?長帝姬既然能夠說出這麼一番話,自然是已經派人做好了布置,說不定,九歌已經到了慶都了,隻等著時機成熟,就有人輔助他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