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氣逃到很遠的地方。沒有警察。我又偷偷潛回來,藏在旅館對麵街的一棵樹後。旅館恢複了安靜,立在黑暗中。它真的安靜嗎?那一個個窗戶裏,都在進行著罪惡。我女兒她也許就在某一個窗戶裏,被那個佐佐木壓在身下,操!一定是的。他們不讓我上去搜,更說明是的。我又衝過去。但那個保安在門口,虎視眈眈。他已經認得我了,我連門也別想進。日本人保安,盡忠盡職,說是維護客人的權益,其實隻是維護日本人的權益。日本人保衛日本人,保衛日本人強奸我女兒。
日本人,你們不也有女兒嗎?要是你的女兒被人強奸了,你會怎麼樣?我走了過去。保安見到我,警惕地迎了上來,把我頂住。我說:“對不起,您有女兒嗎?”
他詫異地望著我。哦,他還年輕,可能還沒結婚。不過他似乎猶豫了,被我頂著退回到旅館門口。總台的女孩看到我,幾乎驚得叫起來。我又對她說:
“要是您被強奸了,你會怎樣?”
她竦然一縮。胖子又從裏麵跑了出來。他看上去跟我年齡相仿,我問他:
“您有女兒吧?”
他好像沒想到我會這麼問他,蒙懂地點了點頭。我繼續問:
“要是您女兒被強奸,您會怎樣?”
他稀奇地衝我赫然一笑,嘟囔:“什麼呀……”
“我的女兒就被人強奸了,就在這上麵,求您幫我!”我哀求。
他的臉頓然發綠,猶疑地指指樓上。“怎麼可能……”
“是的!”我說。
“你能肯定?”
“能肯定!”我說。我當然是胡說,但管他呢,隻要能讓他們查。我繼續說:“拐我女兒的男人叫佐佐木!他不是我的朋友,對不起,剛才我撒了謊,他是我女兒的朋友,不不,他是騙我女兒的,所以我不知道他的名,他姓佐佐木!”
胖子愣著。我又說:“您是生了女兒嗎?就算您生的不是女兒,但您也有妻子,有姐妹,有母親,您也可以設身處地想想……”
他瞥瞥女服務員。我又說:“您可以設身處地想想,要是她是您的女兒,要是發生在她的身上……”
他的臉紅了。那女服務員的臉也紅了。胖子伸出手,止住了我的話。“好吧,我們幫您找找,要是沒有叫‘佐佐木’的客人,您就離開,好不好?”
我答應了。女服務員開始查找。謝天謝地!看來日本人也有心腸好的,畢竟嘛,人嘛!我有希望了!我等著。馬上就會有結果了。那個流氓,也許他正在把手伸向我的女兒。也許才開始。當然已經吻上了,這麼久時間,哪可能不吻上?這也沒辦法了,但還來得及製止他更進一步侵害。還有救!隻要一找到,我就衝上去!就像急切跑廁所,越是接近廁所,越是憋不住,我跳起來窺視電腦屏幕。胖子慌忙製止了我。我不好意思了,老老實實等。那女服務員找得非常慢。在找的當兒,罪惡正在進行。說不定,那佐佐木已經開始剝她衣服了,完了,完了!一個女孩子被剝光,但有什麼價值了?但說不定還沒有,還來得及!
服務員抬起頭來了。“對不起,登記客人中沒有叫佐佐木的。”她說。
什麼?沒有?
我隻得出來。我站在街上,不知怎麼辦了。女兒啊,你在哪裏?我該怎麼找你啊?你告訴我,你聽到爸爸的叫聲了嗎?你回來!你回來……我們有什麼不好商量的呢?跟爸爸有什麼不好說的呢?你回來,假如你回來,你能平安回來,我一定不打你不罵你,不懲罰你!
甚至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我什麼都給你!可是,真的能嗎?她就是要嫁給那個佐佐木,我能給嗎?也許我能給,我已經怕了,我願意滿足她,隻要她回來。
可是女兒她聽不到我的發誓。她已經被佐佐木這個流氓控製了!他把你騙進某個房間裏,壓在身下。你後悔了吧?女兒呀,你真傻啊!你怎麼能這麼做呢?你再怎樣,也不能走到這一步啊!你感覺到難受嗎?現在你明白男人的本性了吧?可是已經遲了。你已經沒有能力反抗了,你那麼弱,那麼小的力氣,又沒辦法叫我,孤立無援。你後悔了吧?你呀!你的腦袋還隻停留在天真中。女兒她是多麼天真無邪呀!她什麼也不懂。她會像貓一樣在我身上蹭,她會跟我撒嬌,想想那多麼溫馨!她完全不知道男女之事。現在她被褻瀆地看到了那個像蛇一樣的東西,她從來沒有看到。她從來沒有想到人模人樣的男人,還有這個東西,像怪獸。呀,這是什麼呀!她害臊了!她肯定被剝光了。可事情並不到此為止,那個佐佐木開始掏他的家夥了。他要幹什麼?他要幹什麼?
我當然知道他要幹什麼。所有的男人在這時候,都會幹同樣的事。不會滿足於看裸體,不會善罷甘休。他不由分說把他的家夥伸到她的口上。啊!啊!佐佐木,你不能這樣!你先別進去,你聽我說好不好?你不是愛她嗎?她會疼的。你不是要娶她嗎?按我們中國習慣,結婚前是不能這樣的,你就緩一緩好不好?她遲早是你的。我許願,把她嫁給你。我真可以把女兒嫁給嗎?當然不,隻是緩兵之計。我甚至卑劣地顯露出很樂意的神情。隻要能阻止他進去,隻要他不插進去就好了,就還有救。這是最原則的一步!插進去就全完了。一切全完了!就破了!沒有貞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