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知道,那個佐佐木根本聽不到我的聲音。他在哪裏我都不知道。佐佐木,你在哪裏?我在街上亂跑了起來。我不知道要跑哪裏,我隻知道,佐佐木的侵害在繼續,他的家夥更接近了我女兒的陰道口。我縮緊神經,好像陰阜在我身上,我為我女兒抵抗。我的整個人就是一個陰阜,他整個人就是一根陰莖。不,隻是個龜頭,對方隻是個陰道口。那龜頭很紅,脹紅著,昂首挺胸。它要進去了,我感覺得到它更加一脹。啊!啊!啊!不能這樣!等等,等等!
它似乎被我尖叫鎮住了。或者隻是打了個岔。無所謂,停住就好。它還沒有進去!隻要這時候我找到他們,哪怕隻是知道他們在哪個房間裏,我隻需衝著那門一聲喝,它就不會再進去了。就得救了。可是問題在於哪門在哪裏?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有誰知道?誰已經找到了嗎?沒有電話。一定也沒有找到。但也難說,這些家夥全是鄉巴佬,做事情經常不清楚。應該這麼做的,他卻那樣做。比如找到了,應該報告我,他們卻自己行動了,衝進去了,製止了罪惡。雷厲風行。這符合王國民的風格。我給王國民打手機。他接了。“找到了嗎?”我直截了當地問,似乎他應該找到了似的。
“沒有!”那邊說,“你呢?”
我癱軟了。我坐在地上。我想躺下算了。可是我不能躺倒,我還要找!女兒還得靠我找。也許那佐佐木還沒有插進去呢,還有希望。可是我實在站不起來。那邊王國民還在叫:“你現在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裏。
“你傻啦!不會看邊上的電線杆?”他叫。
對啊!我怎麼傻了?街町號碼都在電線杆上標著。我跳起來,跑向一根電線杆。我念:“竹下耳鼻咽喉專科原町二丁目11番!”我連廣告“耳鼻咽喉”都一塊念了。那邊咕嚕一聲:
“真傻了!好,你等著,我馬上到!”
他掐了電話。我還放在耳上。他要來了,這可好了,就有救了!這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比我有用,他能喝退佐佐木,讓他陰莖痿縮,插不進去了。可是佐佐木根本不知道。不知道,就還硬著。它不停地在接近,越來越近……怎麼能找到佐佐木,讓他聽到喝止的聲音?隻有警察。依寶弟怎樣了?我打給依寶弟,依寶弟道:
“我已經報警了!”
“警察說什麼?”
“說查查。”
“還查!”我叫起來。日本警察真是低效率!看他們平時笨笨的樣子,客客氣氣,文明?跟犯罪分子有什麼好文明的?“等到他們查好,一切全完了!”
“可是……”依寶弟說。
“可是什麼?你還不去催?”我叫,“跟他們說,人命關天!人家女孩子性命抓在他們手裏!”
我沒有危言聳聽。失去貞操,就等於失去生命。甚至比失去生命還壞。依寶弟答應著。我又給老蔡打。老蔡年紀大,值得托付。剛撥通,王國民來了。
如天兵降落。他也在打電話。這邊老蔡也說,沒找到。
本來是意料之中的,但我突然受不了了,破口大罵。沒希望了!完了!我叫。王國民掐了他的電話,耳朵湊過來,問老蔡:“具體什麼情況?”
“沒找到……”老蔡仍是愣乎乎答。
“那你們在哪裏?”
“不知……”
“不會走到路邊看電線杆?”
那邊支支吾吾。“實話說吧,我們在車上。”
“什麼意思?”
“後麵有警車,一直跟著我們,不敢下去……”
“操!”王國民罵。
老蔡說:“我們要是下車,警車肯定來盤查,我們就都完了!”
王國民又罵了一聲。
“你罵吧,”老蔡道,“你怪也罷!我家裏還有三個孩子呢,等著我賺錢蓋房子娶老婆……”
操還娶老婆!這是以後的事,當務之急是我女兒,你兒子娶老婆隻是錦上添花。也許我不該這麼自私。我叫:
“我給你錢,給你兒子娶老婆的錢!”
對方沒聲了。王國民也叫:“我也給你錢!”
對方哼了一聲:“還是別說氣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