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張起靈都呼吸已經平穩,可商吾海沒睡。
這裏的隔音並不好,隱約能聽到隔壁的聲音。
他想起,二月紅之前的話。
……
吳家宅子。
吳老狗二月紅和商吾三人坐在一起。
他們談論著這些年發生的事。
他們已經很老了。
不複當初。
商吾依舊年輕,年輕的容貌年輕的身體。
二月紅看向商吾說道:“佛爺的的棺材在十一倉,要去看看嗎?”
吳老狗扒拉二月紅,示意他別說。
商吾靜了一會,隨後搖頭。
二月紅歎了口氣。
“當年……”
吳老狗在旁邊狠狠掐了二月紅一把。
力道之大,疼的二月紅嘶了一聲。
二月紅知道吳老狗的意思,在他的眼神下,轉變了話語。
“佛爺死了”
他剛才都說到了棺材,佛爺能不死嗎。
商吾沒有說話。
二月紅又歎氣。
“真相我得告訴你,老五老是不讓我說”
吳老狗偏過頭,不去看二月紅。
商吾問他,“什麼真相?”
二月紅摸了摸自己老皺的手背,“你知道他怎麼死的嗎”
商吾臉上沒什麼表情,“老死”
二月紅搖頭。
“他已經長生了”
商吾一愣。
他喃喃自語:“他……長生了?那他……”
商吾冷不丁抬眸,對上二月紅有些渾濁的眼睛。
要說的話憋在了喉嚨裏。
二月紅垂下眸子,“在你失蹤之後很多年,尹新月終於知道了真相”
商吾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二月紅繼續:“佛爺那時候很防備她,兩人很少見麵,十幾年前的一個晚上,她和佛爺坐在一起吃飯,整張桌子上的菜和飯,都被下了毒”
“致命的毒藥”
商吾坐在椅子上,她已經沒有表情,但眼神中,充滿苦澀。
二月紅搖頭歎息:“因為都吃了有毒的飯菜,她和佛爺雙雙毒發”
二月紅看向商吾,“她一直認為是佛爺害了你”
吳老狗在一旁冷哼:“難道不是?”
二月紅搖頭:“我也覺得他害了你”
商吾垂著頭,什麼都沒說。
但因用力攥起到發白到拳頭出賣了他。
吳老狗像個小孩似的捶桌子,非常不滿。
“不讓你說你非得說,惹的商吾不開心!”
二月紅與他鬥嘴,“別人可以不知道,但商吾不能不知道,這種事不瞞瞞著他”
兩人吵吵起來。
吳二白聞聲趕來,連忙勸架。
這兩人,明明一把年紀,怎麼比年輕時候還要氣盛?
商吾抿唇。
一個三四歲的小孩蹲在門口。
門檻都快比他高了。
“爺爺”
小奶音傳進屋子。
商吾側頭看了一眼。
小豆丁指著自己髒兮兮的衣服,奶聲奶氣道:“爺,我掉坑裏了”
吳二白剛勸完架,一轉頭就看到渾身髒兮兮的吳邪。
他一個頭兩個大。
吳二白快步上前,將吳邪拎走。
商吾看著一大一小的身影漸漸遠去。
吳老狗笑著解釋,“那是我孫子,吳邪”
吳邪,無邪,天真無邪。
好名字。
商吾當時是這樣想的。
吳老狗見商吾情緒低迷,在心中歎了口氣。
當年那件事,在商吾心中一直是個坎。
沒人知道內情,也沒人知道商吾為什麼消失了。
他們一直以為,商吾是在四姑娘山失蹤的。
其實不對,是在格爾木。
就連張啟山也不知道。
尹新月一直恨張啟山拉商吾入局。
她恨張啟山害了商吾。
所以不惜搭上自己的命,也要弄死張啟山。
她一直是那個敢愛敢恨的尹大小姐。
商吾這輩子虧欠的人。
隻有尹新月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