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靜的夜晚，綠皮火車在古老的軌道上緩緩駛過。
車廂內，吳邪和胖子潘子坐在一起打牌。
商吾穿個黑色棉襖在狹窄的過道前進。
他打開車廂的門，聽到動靜，坐在床上的幾人齊齊回頭。
商吾站在門口，淡泊一笑。
“是三爺的隊伍嗎？”
潘子放下了手上的牌，打量了商吾兩眼。
“是，先進來吧”
他站起身，點點頭，開口道：“我叫潘子”
商吾溫和笑著：“叫我常樂就行”
“喲”
嗑著瓜子的胖子開口：“常樂？長樂，好名字”
商吾微笑頷首：“謝謝”
潘子側過身介紹：“這位是吳家的小三爺，這個是胖子，上鋪的小哥叫張起靈”
商吾麵上維持著得體的笑容。
“你們好”
吳邪站起身，和商吾握了握手。
“叫我吳邪就行”
胖子接茬：“叫他天真就行”
吳邪回手扔了胖子一身瓜子皮，“死胖子又給我亂取外號！”
商吾微微一笑。
他的視線在張起靈身上停頓兩秒，隨後移開。
商吾和快和他們混熟，吳邪一點都不排外。
在得知商吾是吳三省的人，對商吾就更熱情了。
現在的商吾，戴著人皮麵具，長得是普通不能在普通。
他想起吳三省說陳皮也一起的事，裝作不經意問起：“就咱們幾個人嗎？”
潘子搖搖頭：“四阿公你知道不？”
商吾點頭。
胖子道：“那小老頭不知道去哪了”
他指指對麵的那個下鋪：“那個就是他的位子”
商吾裝作驚歎的模樣。
“天啊，大名鼎鼎的四阿公都來了，那看來這趟妥了”
胖子歎了口氣：“妥什麼啊，那老頭都九十多了！整不好都得死道上”
潘子拍了把胖子。
“你小聲點！那老頭可狠了，讓他聽見，沒到地就不把弄死了”
潘子話說一半，上鋪的張起靈突然捏了一下他的肩膀。
吳邪在旁邊聽的一愣一愣。
下一秒，一個皮膚年老佝僂的人影推開門走了進來。
潘子一抖。
商吾想回頭看，但想了想沒動。
窸窸窣窣的聲音，陳皮應該是躺床上了。
胖子和潘子閉緊嘴，安安分分打牌。
吳邪偷瞄一眼，結果一下子撞進了那如同漩渦的黑沉眸子。
不禁渾身一僵。
剛開封刀和久經沙場的刀，一眼就能看出。
商吾不用回頭就知道陳皮此刻的模樣。
陰惻惻的模樣，犀利的眼神，渾身散發著嗜殺成性的氣質。
他一直是這個模樣。
潘子見陳皮一直盯著商吾的背影看，還以為他是在戒備。
潘子思索了下，開口介紹：“四阿公，他叫常樂，是三爺派來的人”
陳皮沒有表情也沒有說話。
潘子原本也沒打算聽他說什麼，他接著打牌，都打出去好幾張牌了。
陳皮幽幽開口：“常樂，好名字”
吳邪放下說大王，結果被陳皮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噎了一下。
胖子眨眼，無聲的做了幾個口型。
“我就說他歲數大了吧，反應這麼慢”
潘子連瞪胖子好幾眼，示意他別多嘴。
商吾臉上沒什麼多餘表情。
他拍拍潘子：“我出去抽根煙”
潘子點頭。
吳邪朝他擺擺手。
商吾開門走了出去。
陳皮的視線從始至終都沒離開過商吾。
或許，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也或許，他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經認出。
商吾站在過道，看著窗外倒退的景色。
找到張起靈，明明應該開心啊。
看著他忘掉那些記憶，應該替他高興啊。
商吾有點難過。
不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