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又言推開門看見被子掀開半邊的空蕩蕩的床,臉色沒有什麼變化,整個臉的輪廓卻突然顯得生硬了起來,眼睛也變得如同完成盛開的桃花般豔麗。
一瞬間,他腦子裏浮現出推著蓋了白布從他身邊經過的那個醫生,白大褂,黑色西服褲和擦得閃亮的皮鞋,最顯眼的是他握著推車的手,骨節分明手指細長,像極了一位專業的外科醫生。
可是不對,他身上的白大褂過於白和幹淨了,而且被熨燙的很直一點皺痕也沒有,簡直,簡直就和新的一樣。還有他腳上的那雙皮鞋是意大利羅馬的芬迪FENDI的最新款,一個普通的醫生沒有購買這樣奢侈品的消費水平。
還有,他的手,不僅像拿手術刀的手,還和阿楊和齊青那種拿槍的手很像,同樣的漂亮同樣的靈活。因為見過太多這樣的手所以太熟悉了,所以感覺敏銳,匆匆瞥過一眼也記憶深刻。
更讓人驚訝的是,一位單獨的醫生推著那樣的車,護士呢?這樣等級分明職位分明的醫院,是不會讓醫生來做這樣的事的,即使那隻是位實習生。
就算有特殊原因,他家庭條件極好不用工資也買得起奢侈品,或者他那雙手僅僅是和所有外科醫生類似的平常的手,再或者護士都臨時有事他主動來幫下忙。可是,他從他身邊聞到了朱槿的味道,起初他以為是自己和朱槿相處久了身上所帶的味道,或者是因為想要馬上看見她所產生的幻覺。
可是這一刻,種種跡象結合起來,他確實沒有聞錯,是朱槿的味道,那種溫暖的說不出來的隻屬於一個人的味道。
“老大…”,剛剛走到門口的齊青沉聲說,很顯然他也明白剛做完手術的朱槿是不可能自己走動的,那麼就隻剩其他人了,而且出於惡意的可能性比較大。
“會不會是沈暮晨的人?”齊青遲疑的說道,沈家這陣子動靜確實鬧的有點大,他人在香港都已經聽下麵的人說了。
事情在腦子中轉過一圈其實隻用了不到半分鍾,齊青的話音還沒落下,許又言就沉默的立即果斷的轉身,黑色的風衣在空中掀起一股風雨欲來的氣勢。
不可能是沈暮晨的人,他還沒那麼大本事,知道朱槿於他的特殊意義,除了齊青隱約知道有那麼點不一樣,連阿楊都不知道朱槿的存在更何況其他外人。
“打電話給一樓和醫院門口,附近的人,全部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動用一切力量守住各個出口,同時禁止任何人出去。”隨著最後一個音節的消失,許又言的身影也在走廊轉角不見。雖然他的步伐依舊穩健,但已將把平時邁一步的時間現在改成了三四步。
“是”,齊青回答然後立馬安排了,他明白既然老大確定了目標,那麼晚一分鍾都有可能錯失攔截到那個人的機會。
病房裏正在輸液的病人收到短消息,立馬拔掉手上的針,鞋子來不及係鞋帶腳往裏麵一套就往樓下跑,隻留下病房裏其他人目瞪口呆,看神經病似的眼光。
剛準備進手術室做胃切除的病人一刻鯉魚翻身就下床了,跑到半路嘭的一聲和給她主刀的醫生撞上了,兩人來不及解釋就同時撥開另一個人,朝兩個不同方向的樓梯道入口跑開了。
剛從電梯裏出來到五樓看望病人的家屬,忽的又退回還沒來得及關門的電梯,又死按著一樓不放,似乎遇見了什麼狀況緊急的突發事件。
醫院門口的鮮花店女老板,把攤子扔給新來第一天的員工就朝醫院門口緊趕了。門口拉著小車賣水果的小青年,突然不管正在稱蘋果的顧客,甚至不管他一車的水果就往醫院門口飛跑了過去。正在報亭買經濟周刊,拿著公文包的中年男子掏了一張百元大鈔,不等對方找錢也不拿剛買的雜誌就向醫院門口飛奔而去。
醫院一樓大廳正門門口突然出現一群服裝統一的黑衣人,掏出槍全全把門口圍住,明確的武力鎮壓。而桃園路側門和清溪路側門也從四麵八方湧過來一群各種職業,各種年齡層的人,奇怪的是他們竟無一人領導的統一自覺手牽手攔住大門,試圖用人肉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