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算了吧,想想外麵應該寒氣很重。”久久望著他密布血絲的雙眼和瘦了一圈的身形,脫口而出。
“真的不想出去了?”
“真的,而且我正有點事想和王爺講,外麵說也不安去全。”
“難不曾,你發現了什麼?”她的話似乎讓拓拔玄很感興趣,目光定定的鎖住她幾分悵然的雙眸……
“你覺得哪個內奸是誰,是子熙麼?”久久一直在懷疑那個子熙,卻也不敢斷定,試探拓拔玄的意思。
“不是那個而是那些。”
“那些?”
誰不知道宣王的鐵甲軍是他一手帶起來的,到了戰場都是一以當十的生力軍,按理說這樣的一支軍隊,其忠信度也應該極高的,混進來一個兩個奸細也不是不可能,可是至於會是“一些”麼?
拓拔玄不答,定定的望著她,眼裏,沒有了一貫的淩厲,清澈澄明。
這樣的他讓久久覺得異樣的陌生,有點不習慣。
似乎,他對她的態度變了許多,隱而不露的幾分關切,若有似無的一點在意,很不像是他該有的態度。
“總之我不會害你,我的話你要放在心上,不要亂走,我暫時不能動他們,你如果落到他們手裏,我會很被動。”
久久點一點頭,她沒有辦法對這樣的他再度出言不遜。
“我聽蘇轍講,出燕都城時,你帶過一個麵具?”拓拔玄似乎已經沒有了睡意,很有一種要長談的意思。
“是,那是秋公子之前送我的,他做的東西,很爛的,隻能用一次,我已經扔掉了。”因為有了之前的草稿,繼續圓謊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久久神態從容。
“蘇轍說,那張麵具,像極了辰妃。”
“是啊,那是以慕容久久的模樣做出來的,怎麼會不像。”
一問一答,都是那般的從容自若,殊不知,卻是各懷心腹事。
黎明將至,朝陽初升,大帳裏的光線也明亮起來。久久斜倚在床榻上,頗帶了幾分倦容,鬆鬆散散的長發垂到肩頭,澈透的眸光如一抹清泉,麵具雖然遮住了她本來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膚,卻沒能改變完美的無可挑剔的五官,細看之下,眉若細柳,鼻型挺翹,薄唇一點,紅潤的像是一粒紅透了的櫻桃,帶著一種可以蠱惑人心的誘惑,拓拔玄望著她的眸光漸漸的柔和一片。
久久抬頭,不自然的躲開他的注視:“殿下和那位慕容郡主難道有什麼淵源,她的事您都特別的關心。”
拓拔玄笑笑:“世人都知道我和她是仇敵,我的父親殺了她的全家,我的國家踏平了她的家園,小九難道還懷疑我和她有著別的什麼交集麼?”
久久搖頭,澀澀的一笑,卻沒再說什麼,因為她聽到,帳外,已經有腳步聲響起,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應該已經起床了。
拓拔玄似乎並沒有要硬攻清風寨的意思,接下來的兩天,都沒有采取任何動靜,沒事了,就和久久一起,看在外人眼裏,恩愛夫妻一般。
而他們的關係,也在不知不覺中緩和了許多。
他,斂去了對她的冷傲犀利,而她,也暫時的壓抑住了複仇的欲望。
蘇轍的傷真的很重的樣子,一直不見他露麵,久久雖然記掛他,卻也沒再提出來去探望,她確信拓拔玄不會對他置之不理,也犯不著為這點小事給自己找不自在,索性也就忍下了。
這日,久久一人留在帳中看書,卻聽見外麵不比往日的喧嘩聲陣陣,她略感疑惑,要出去一看究竟,又想起拓拔玄對她的告誡,還是沒有動。
天大的事與她而言,也算不得什麼,她隻盼著這裏早一點開戰,早一點偃旗息鼓,自己也就可以早一點回到燕都,繼續步步為營的謀劃複仇大計,別的什麼與她而言,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