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雨淚千縷
好恨,在這樣的雨天,一個人走在雨中,明知到會觸景生情,為什麼還是要聽這樣傷的歌?
這些天的忙碌讓我很開心,可是剛閑下來的我怎麼就那麼脆弱?在這樣的雨夜中,任憑雨水無情的打濕我的臉,分不清有沒有流淚!在昏黃的路燈下,看著自己被拉長的身影和肆意拍打我單薄身體的雨絲,終於承認我的脆弱!
走過校園裏最美的風景橋,覺得自己像個小醜,最卑微的小醜!這樣的橋,這樣的夜,或許此刻才能讓我看清我自己:原來自己並不是那麼瀟灑,並不是不怕寂寞,並不是喜歡單身,隻是在尋找一個自己心中完美的影子!我從不承認自己的調子高,我又有什麼資格那樣做呢?我隻是想找到一個讓自己有感覺的女孩,夠了!但找不到合適的傘,我也寧願淋雨!
這個暑假,自己找了一份暑假工,並不是想賺錢,我承認,雖然我沒錢,但我並不把錢看作什麼,我隻想鍛煉一下自己,讓自己成熟,也讓自己忙碌起來,也許會很累,但我不怕,因為此刻我願意承認我最怕的一直都隻是孤單!
又是一樣的雨夜,整棟宿舍樓都安靜的詭異!是啊,放假了,應該都回家了吧!這樣的夜我不敢出門,我怕這樣的夜這樣的雨會讓我放下最後的偽裝,然後呢?站在清冷的橋上雨中,看著灰蒙蒙的天,讓老天爺笑話我這個傻子一樣人嗎?我窩在床上,聽著窗外誰的哭聲,哭到大雨傾盆,心是冰冷的!我安靜的像夜一樣深邃,隻有心裏想著的這些文字一個一個的出現在微亮的手機熒幕上!除了這樣,我還能做什麼?
啊……好想大聲的宣泄一下,好想找個可以依靠的肩膀,讓自己疲憊的心能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我很累了,真的、好累!很想就這麼消失一段時間,關上手機,背上背包,去看自己最想看的風景!可是,我做不到!這世界,關心我的朋友、家人,我無法放下,我無法放任自己不顧一切的衝動!因為他們,至少我的家人,真的真的把我當作手心裏的寶!最愛我的人,我怎麼舍得你們難過?
風停了雨也頓了,我答應我自己,今世一定要做到很優秀,做到我自定義的優秀,哪怕一無所有,沒關係的,我不在乎,我在乎的、隻是所有人都在我身邊、開心並且幸福著!
何日君再來
到如今,在香泠的記憶裏,總還是抹不掉官家給她的羞辱。偌大的一座繁華躁動的城,她走不出去,也無處去。個中的淒楚和怨恨,就好比掌心的裂紋,糾纏煩亂,而又涇渭分明。
那個時候,香泠以為,她跟官錦榮便叫做真心相愛了。到最後才明白,對方所有擲地有聲的承諾,不過也隻是說說而已。
官錦榮到底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而她傅香泠,跟著掌勺的廚娘,在官家做了三個月的燒火丫頭,已然形銷骨立。她這樣的山野村姑,自小被父母遺棄,亂世中輾轉,來到此處,求的也隻是一個棲身之所,這樣的背景遭遇,注定了官錦榮的大獲全勝。一直到官家的老太太掘出了這段私情,毒打她,言辭間百般羞辱,香泠才看清楚,那個噤若寒蟬的官錦榮,原來是如此的懦弱沒有擔當。
彼時,夜深風寒,傾盆的暴雨像尖刀一樣刺在身上,香泠昏沉沉的被丟在門外的大街上。官家的人,連一粒米都不允許她帶走。
這段經曆就仿佛一場醒不了的噩夢,讓香泠風光於人前,卻越發冷漠孤僻。那以後,她穿起奢華的舞衣,以撩人的姿態,在城中最奢靡的場所,樂滿都夜總會的舞台上,日複一日唱著男歡女愛的歌。或濃鬱,或涼薄。
到如今,兩年過去,傅香泠的豔名已然街知巷聞。
斷掌女子,命犯孤克。橫亙一線,截斷塵緣。
這十六字的批語,從香泠懂事的那一年起,就像藤條一樣纏繞著她,父母便是因此,狠心將她拋棄。香泠原本不信,或者說,她不甘心被區區的兩句話束縛了人生。這樣淒慘的預言,她甚至希望官錦榮可以打破。
卻還是一場歡喜一場空。
謝了幕,在後台空蕩蕩的化裝間裏,香泠看著右手的掌心,突然隻覺得寒涼。那也是第一次,香泠不得不承認,有關掌紋的恐慌,其實早已存在。
而香泠就在那樣明確的恐慌裏,發現窗戶被人撬開,一個黑影落進來。
隨後大堂的舞曲停了,桌椅碰撞,酒杯砸地,還有暴戾的聲音嚷嚷著,說剛才有人在外麵槍殺了黑龍會的當家,他們追蹤凶徒至此,要對整個樂滿都進行搜索和盤查。
樂滿都原本就是龍蛇混雜的地方,這樣的場麵,香泠可謂見慣不驚,輕飄飄的幾句話,便唬得幾個彪形大漢垂頭喪氣退出了化妝間。誰都知道,這位八麵玲瓏的傅小姐,與城中不少的達官顯貴素有交情,如此女子,又哪裏能夠輕易就得罪。
等所有的人都散去,香泠也不理會,拿了手袋徑自離開了。第二天,她收到一束鮮豔的紅玫瑰,沒有卡片或字條,第三第四天,仍然是這樣。到了第五天,才有人主動來找她,笑盈盈地問,那些花你還喜歡吧?
香泠回頭,看見一張陌生男子的臉。於是漫不經心地問他,你是誰?
他答,嚴頌升。
香泠微微一顫,驚的是此人來頭不小。早聽說那嚴老爺是個叱吒黑白兩道的狠角,嚴家的廣昌船運,霸占的是整個新界三分之二的碼頭。諸多的門派幫會,縱然心有不平,卻礙於嚴家的勢力,多半不敢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