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卻自己在一個有一盤滿月的夜晚投江了。”
小芳已經醉了,趴在桌上道:“她真命苦!”接著有飲了一大杯。
此時月亮已漸漸西沉。
那公子接著道:“現在我隻記得,一盤明月照,千江白頭人。
小芳迷迷糊糊地笑道:“原來你以前為她白過頭?”
那公子也醉道:“沒有。我隻是很愁而已。你說她是怎麼樣的一生呢?”
小芳道:“那她比我幸運。至少你到現在還記得她,還為她愁。況且還是一個陌生人。能被人牽掛,實在是一種幸福。”
誰是誰的毒
從前,中都,金蛇郎君夏宜雪的府邸
第一次看到這麼盛大的婚禮,新郎迎親的車隊塞滿整個大街,玉如意珊瑚珠珍奇的賀禮擺滿新房,吵吵嚷嚷的客人擠滿大廳,至於我呢,忙著把桌上的大盤小盤打包——城西破廟還有很多小孩子餓肚子呢。雖然是不請自來,可那夏宜雪大喜的日子也不會把我們這些人趕出去不是?
終於裝滿籃子,“站住!”走到大門口,家丁的刀居然晃在我眼前,天呐,那個剛喝完交杯酒的新郎居然也在,“您家新娘花容月貌,閉月羞花,祝您和和美美,百子千孫……”我趕緊說,那個夏宜雪武功高強,如果被他抓到可沒什麼好玩的啊,就是一頓飯而已,至於這麼小氣嗎?
隻見他奇怪的眼神盯著籃子上掛的小盒子,黑色的,畫著兩條小蛇,“這是哪來的?”他奪過去,“我撿的”我回答,“走吧”他揮揮手。跨出大門,我額頭的汗滴了下來,奇怪,威震江湖的金蛇郎君居然怕那個小盒子。
來到城西的破廟,昨天的那個老婆婆還在。
她灰布衣衫破破爛爛的,白發蓬亂著,皺紋像刀刻的那樣深,她的眼睛失了一絲神采,間或一動,隻顯現深深的淒然。我把飯菜遞給她,她看著我的籃子,“被金蛇郎君搶去了”我小聲說,不敢看她——她昨天送我的小盒子讓人家奪走了。她的臉色變了,眼神那樣憤怒,“婆婆,您認識他?”“他,他,宜雪,他要娶親了”婆婆的眼圈紅了,淚水順著皺紋淌了下來,“他說過娶我的,他說過娶我的!”她失神地叫道。
“你知道五毒教的金蛇聖女嗎?”過了好一會兒,婆婆緩緩地說,“何紅藥!她的武功了得,還是傾城傾國的美女,可後來,聽說她失蹤了”我回答,“是,失蹤了,夏宜雪離開那天她就死了!”婆婆臉上的肌肉抽動著,那樣痛苦的表情,一個人要怎樣的絕望才會如此。
“難道,難道,您就是何紅藥?”我驚叫,“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婆婆淒然道,我害怕地想,淪落乞討的難看婆婆怎麼會是當年人人敬畏貌美如花的五毒教聖女?
“是誰把您害這樣?”我抓著她的手,幾乎哭著說,“那個正跟別人洞房花燭的男人!”婆婆擦擦淚,說,“當年我偷了金蛇劍給他去報仇,他走的時候說“與子相悅生死契闊”,一報了仇就來找我,後來我因為偷劍受萬蛇噬身之苦!”
婆婆歎口氣,接著說,“我廢了武功出去找他,漂泊江湖,受盡艱辛,受盡欺淩,可他,卻一直躲著我!”
“您這是何苦呢?”我心酸的說,“,他不在身邊,我沒心情梳妝,沒心情幹任何事,他的容顏,他的溫度……”婆婆淒絕地說,“在五毒教見到他,我就認定了他”
婆婆說著,身子一晃,我奔上前扶她,卻看見,深黑色的血流下她的嘴角——那是五毒教致命的毒藥!
還沒過三更,夏宜雪的府邸依舊燈火通明門廳若市,我翻牆進去,把婆婆的金蛇劍拿了回來。要不要找那個害死婆婆的人對質?算了吧,我舒口氣,抹去臉上的淚水。那不過是他逢場作戲的一段,卻成了婆婆尋尋覓覓的一生。不懂使毒的夏宜雪毒死了毒絕天下的五毒教聖女,這世間,還是誰的毒呢?不明白,我不再回頭看,夏家的笑聲漸漸遠了,前麵一片漆黑。
神秘的過客
這是富饒的魯北平原的一個小鎮,因坐落在黃河之畔,過往的商旅也就格外的繁多,但大多都來去匆匆,對於做買賣的人,時間就是金錢。
鎮上有家旅店,古樸溫馨,主人老王是老實巴交的漢子,長著一副菩薩像,更有一副菩薩心腸,他知道出門在外的難處,所以,事事處處為客人著想,把他們當親人待。凡是從這經過的人,都願意在這落落腳,住住店。一來二往的就像親戚般熱絡和熟悉。偶爾有個把新客,往往也是慕名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