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沉重。
牛二犢隨著大雨的目光,看到眼前大約三四百米的河岸被洪水衝垮了好多處,有的地方至少垮塌了兩三分地,那些殘缺象狼牙一樣咬進綠油的桑地,讓這片土地顯得破敗不堪。
大雨找了個垮塌處跳下去,二犢也跟著跳下,走下河灘,在河灘上回頭看,他看到,那些塌方處都顯露著潔白的桑樹根,有些桑樹歪斜著,有些已經跌落下來,雖然根部尚有一些隨落而下的泥土,但桑樹已被秋天的陽光暴曬得瘦弱枯黃。
看著這些農民賴以發家致富的蠶桑地被衝毀,二犢心情沉重起來,他終於曉得了韋大雨的意思,也曉得這個狡猾的年輕人從昨天下午到現在,走親隻是一個圈套,讓自己看到這些場景才是他的真正意圖,但他惱恨不起來,因為他感覺得出,這個圈套是善意的。
韋大雨也不說什麼,隻是默默分給了二犢一支煙,還替他點著了火。
“這些土地被衝毀,跟河道采沙有關?”既然已經心照不宣,二犢就直接問道。
“肯定的!”大雨點點頭,皺眉看著那些塌方處,然後轉回身,指著麵前說,“這裏是個河彎,原來有囤積的大堆沙灘,能夠擋住緩解洪水的衝擊。但這三年來,人家年年來這裏采沙,洪水沒有什麼障礙物,直接衝擊河岸,導致了岸堤的垮塌。這些河沙貌似取之不盡,今年挖完,次年洪水又將河沙衝到這裏囤積下來,隻是一年更比一年少。”
“嗯。”二犢點點頭,他也看出來了。
“我了解過,我們鄉境內的驚牛河幾十公裏,都有這種現象,隻是我們河邊屯的這片土地衝毀垮塌得特別嚴重。長此以往,全鄉沿河的一些土地會出現嚴重的流失。”
牛二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情況還真的相當嚴重,他是分管農業水利的,他感到自己肩頭的沉重,一會,他說:“你們有沒有向上級反映過?”
“反映了,去年屯長已經書麵向鄉政府反映,但隻是辦公室秘書和水利站過來照了幾張相,回去後再沒有什麼結果。”韋大雨說,然後看著他,“前段時間屯長又去鄉府反映了,但辦公室說分管這一塊的副鄉長已經調走,等新的領導過來以後再說。不過,這條河幾十公裏的采沙,會給經營者帶來巨大的利潤,想要阻止他們,自然是比較困難。前晚你在大坡屯大義凜然地為群眾排憂解難,我們都曉得了,覺得有了希望,於是我就去找你了,事情就是這樣的。”
雖然大家已經心照不宣,但此時大雨說了出來,二犢還是感到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下巴,說道:“我也不是什麼大義凜然,而是形勢逼人。”
現在,何嚐不是形勢逼人?甚至使命逼人!
“有個事,我想先告訴你一下。”韋大雨看著二犢。
“有事就說,磨蹭什麼。”
“前晚你麵對的是女強人黃金花;今早你麵對的是她的親弟,沙場老板黃大條。”
牛二犢呆了一呆,然後答道:“好了,我已經曉得,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