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條首先是從那晚金龍山莊的監控攝像中看出,這牛副有點難搞定,再是前晚大坡屯內線告訴他,這牛副鼓動人家搜集證據跟他姐打官司,他已經確定,這個牛副有點正氣凜然,他們是扯不上關係了,丟納馬的,那晚上的酒肉算是讓他白吃了,所以,後來他也不再去找這個牛副,甚至電話也不打,大條覺得,一個剛剛入職的農民哥們,翻不起什麼大浪的,既然他不接自己的橄欖枝,而是走向了反麵,那就讓他走著吧,也許到他哭著的時候,才曉得後悔。黃大條父輩開始就到縣城居住,現在早已把自己當作城裏人,那些還住鄉村幹苦力的都是農民,雖然他爺輩老祖也是臥牛鄉這裏的農民,但他總是感到農民相當窩囊。
這一大早的,牛副趕到這裏來,看來是來者不善,黃大條如此一想,便裝著看不見,轉向一邊去抽煙,反正他也不怕,有小叔呢,這農民伯伯翻不起浪。
其實,牛二犢學過氣功和武術,眼睛厲害著呢,他早已認出黃大條,所以走近後直接叫道:“黃大條,你不要裝著看不到我。我曉得的,這個采沙場是你的吧。”
大條聽到這農伯點名了,便轉回身來,看著二犢,麵無表情地答道:“你一大早從河邊屯那裏而來,想必是在群眾那裏了解到一些什麼情況了吧?對,這采沙場確實是我的,你不用客氣,說吧,有什麼不同的想法?”
說著,大條掏出香煙抽出一支含上,啪地打燃火機點著,然後歪腦袋看二犢,吐出長長的煙氣。這個轉變還真的巨大,那天是送一條香煙到辦公室,現在是站在前麵而不發一支煙。小人就是如此嘴臉吧。
牛二犢心中有怒氣,怒這家夥給自己設計豔事還準備攝像抓把柄,怒他不管不顧土地的流失,隻顧自己狠狠撈錢,所以便沉聲說:“據群眾舉報,由於你恣意采沙,導致了沿岸多處出現垮塌現象,土地流失非常嚴重。比如下麵大彎處河邊屯的桑地,就垮塌了不少,明年洪水一來,將有更加嚴重的垮塌。鑒於此,我以分管農業水利的副鄉長身份嚴正口頭通知你,采沙場停工整頓,隨後將有書麵通知。”
“嘿嘿!”黃大條看著二犢冷笑,“這河道的事,你還管不著吧?告訴你,我這是辦理了采沙證的,經營範圍是驚牛河流經臥牛鄉的整個河段。”
牛二犢心裏一震,原來人家早已有準備。他想了想,說道:“你有采沙證也好,那應該是事前規劃有具體範圍,在不影響河道相關基礎環境比如土地、水質等等的情況下可以開采,而不是隨便亂挖,難道你有證了,就可以挖垮河岸嗎?”
這些天來,牛二犢還是惡補了一些業務知識的,模糊記得關於河道采沙的相關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