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班主任江老師會把成績單貼在班級的公告欄內,先讓同學們“瞻仰”一番,隨後在自習課(不是八點到十點半的晚自習)做賽後總結。
誰成為榜首、誰進入降級區、誰保級成功、誰準備賽後發布會的發言……
啊呸,誰進步、誰退步、誰原地踏步、誰準備在家長會發言,這才是正常情況。
今天的江老師明顯不正常。
她沒有貼成績單,而是將電腦桌麵放大在白板上。
坐在第五排的聶世存瞪大了雙眼,在尋找自己的位置。
是的,每次考試後,五班都要按照成績來排座,前三名更是可以隨便挑。
聶世存想通過高中生涯最後一次換座的機會,拉近和王馨雨的距離。
距離為0那是最好,距離為負……咳咳,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啊。
他接受了名師(他的母親,教學水平很高,現在帶高一)的輔導,曾被視為短板的英語有了長足的進步。
並且,在王馨雨的幫助下,他得到了夏羽鈞半個月前給她整理的錯題集。
分手後,就算夏大學委努力看書,也無法掩飾眉宇間的悲傷和酸楚。
在聶世存看來,他的情敵隻是嘴上說不在意,心裏還是很戀舊。
複習充分、獲得敵方機密情報的聶世存,VS愁眉苦臉、無心學業的夏羽鈞,優勢在我!
成績單:啊對對對。優勢在我,那為什麼人家是年級第一,你是全班第六(年級排名下滑至第12名)?
語文127、數學145、英語138、文綜270,這是夏羽鈞的戰績。
而他,光是數學就落後了24分。
我不服,我不服!聶大班長在內心歇斯底裏地吼叫著。
回想起那份賭約,他輸了就要答應夏羽鈞一個條件。對方要是挾嫌報複,比如讓他舔鞋底、穿女裝、當男仆……
(夏羽鈞: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同桌見聶世存麵紅如血、汗流不止、雙腿不停抖動、手指靠近兩腿間,悄悄遞給他一包紙,並豎起大拇指。
“敢在課上對著江老師玩那個,聶哥真男人!”
玩?我玩什麼了?
班長看向同桌——一個戴眼鏡的小胖子。
小胖子會心一笑:我懂我懂,保密乃第一要務。
實際上,聶大班長正在撕紙條,那紙條來自夏羽鈞曾經給王馨雨整理的錯題集。王馨雨覺得錯題集沒用,扔給了聶世存。
“聶世存,起立!”
誇獎了進步的夏羽鈞,江老師自然要拷打一個退步的班長。
“你怎麼連自習課也溜號?政教處主任都抓你兩次了!”
聶世存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令全班震驚的話:“老師,我有證據證明夏羽鈞作弊。”
全班同學一片嘩然,有不信的、有嘲諷的、有旁觀的。
夏羽鈞就屬於第三種。
作沒作弊,他自己不清楚嗎?聶世存不知道嗎?
倆人是同一考場的前後桌,並且自己坐在第一排,正對著監考老師。如果作弊,都輪不到他來舉報。
正值五月,升高的氣溫迫使各班開門開窗,既帶來了清涼,也招來了校領導。
剛才的軒然大波很快引起副校長的注意。
副校長暫時忘卻巡查的任務,開始斷官司。
夏羽鈞的發言很短促:“我沒有作弊。”
“那這是什麼?我在你考試時的座位下發現的。”
聶世存拿出一張寫著數學公式的小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