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禦醫此時也肅然補充道:“聽說漠南王室常使用奇草降服不肯聽話的人,據傳它能讓中毒者昏睡很久,如果一直使用的話,這個人就再也醒不了了。”
“若是像蕭近這種情況,最後會死麼?”敏彥望了望毫無生機可言的蕭近。
劉禦醫和薛禦醫退至房間一角,互不相讓地爭了好一會兒,終於給出答案:“……隻是沉睡不醒,倒不會弄出人命。但每次發作的時候,人雖在昏迷中,卻也能感到痛苦,有時甚至還會疼得暫時清醒過來。”
敏彥點頭表示了解。然後她又問:“那麼,各位可有什麼解毒良計?”
禦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致將手伸向劉禦醫。
喂,這不是什麼難解的毒,幹嘛又把事情全推到我這裏?
——劉禦醫瞪眼。
誰讓您是禦醫院院長呢?能者多勞,您就認了吧!
——眾人的心聲。
那個老頭也是院長,你們怎麼不指他?!
——劉禦醫怒視老冤家薛禦醫。
可惜我不擅解毒啊不擅解毒,怎樣?有本事就來咬我啊!來呀!
——麵對自身不足,薛禦醫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炫耀著。
眼神廝殺兩個回合,劉禦醫敗陣,哭笑不得地站了出來,躬身一揖,抬眼迎向敏彥審視的目光:“陛下請放心,微臣一定會竭盡全力救治蕭近殿下。”
趁禦醫們去商量該如何開藥方的空當,敏彥走到蕭近床前,在床頭燃著的燭光下仔細地打量起他來。
溫顏在她身後站著,靜了半晌,有些抵擋不住敏彥一直看著蕭近所帶給他的酸味別扭,於是他刻意地輕聲問道:“在想是誰下的毒?”
“算是吧。”敏彥收回了專注的視線,“朕有些眉目,不過還不能確定。”
溫顏道:“其實單從漠南王室這個線索,就可以找出下毒的人。隻是……蕭近作為王室中人,身上理應帶有解藥,對方不可能沒考慮到這點。”
敏彥冷道:“與其說對方沒頭腦,不如說是蕭近不想自救,真是太幼稚了。溫顏,一會兒記得囑咐劉禦醫,讓他把藥盡量開得劑量少些,能拖多久就多久,反正別讓這毒輕易就解了。朕倒要睜大眼睛瞧著,看他撐得過幾時。”
“會不會蕭近並沒有帶著奇草的解藥?”溫顏往合理的方向進行猜測。
敏彥輕輕搖頭,“皇父告訴過朕,每個漠南王室成員都會將解藥藏於隻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而且這個地方還一定是在身上,蕭近也不該例外。”說著,她揮手掀開了床上的緞麵薄被,抓起蕭近的手腕,將他內衫的袖子一扯,指著那幹淨無暇的胳膊,對溫顏說道:“什麼痕跡都沒有。這也就是說,他被灌毒藥之時,不曾反抗也不曾想過拿出解藥服下,更不可能事先被人捆綁住了。”
“呃……”溫顏深知被惹急了的敏彥心眼究竟有多小,因此也沒再為蕭近求情。在他看來,蕭近確實有些咎由自取。既然敏彥已經給了複國的機會,為何還不珍惜,中毒了也不迅速服下解藥?難道他的心性還是不足以擔當大業?
隻聽得敏彥咬牙切齒道:“想死?朕才不會成全他!身為男人居然一點魄力都沒有,朕將他自己家的領地拱手相讓,他都不敢接下,還尋死覓活的給朕看,這簡直……太丟人了!可恨他竟有我大安朝皇室的血統,哼!”
溫顏無語了半天,終是安慰道:“每個人賴以生存的方法不同,蕭近或者就是那種以示弱為根本的人,所以……息怒、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