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皙和寒子涼誰都沒有追過去的意思。
赫連皙將土色小袋打開,將裏麵的白色藥粉倒進入羊皮水袋裏麵,搖晃了幾下,看到藥粉很快消散開來。
她身後有腳步聲一響,也有人體溫的靠近。
兩個人原本就是前後的距離,她輕身一個回首,就將手中的水袋遞了過去。“喝吧”。甜美的聲音,沒有半分變化。
寒子涼默默無語接過羊皮水袋,卻沒有馬上喝下可以這解毒的藥水。
“這水本來是沒有毒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對自己起先的分析有十足的信心,赫連皙此刻才會好整以暇順著他的話點頭,“應該是你從我手裏搶過去時被下了毒的。”
“無論那人是誰,能以那麼快的速度讓我們毫無察覺,玩偶中有人絕非簡單的人物。”
“寒公子請繼續。”看出他話裏有話,她沒有接過話頭。
些許的沉默,也許是在衡量接下來的話該怎麼表達。
“我想問你一件事情。”寒子涼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在那雙注視著他的、清透迷魅的眼中,一字一句說出了他的疑惑。
“你先前說到守寡的問題……你知道,什麼關係的兩個人才會用到這個詞嗎?”這是一個困擾他不能安心的問題,他並非看低赫連皙的生活常識,隻是原本心中拒絕去想的種種迷惑,到了現在,他終於是明了了自己是種什麼態度。那麼她的曖昧不明,對他而言,就變成了無法回避的心緒。
迫不及待想知道她的態度。對於他,她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情感。
又是一陣沉默,但是這次並沒有持續太久。
赫連皙那雙略帶琥珀色的眼睛總是仿佛帶著流觴水氣那般晶瑩,她看他,沒有半點不悅反而帶著甜美笑靨,容顏嬌豔似乎因為半明半暗的煤油燈光而裹上了灩連的妝容。
“所以我從我們第一次見麵,不就以身相許了嗎?”誰溫軟的紅唇,嬌豔輕掀,魅惑的無聲無息。
寒子涼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募的一緊,接下來問出口的話好像不是自己,“那你……真的喜歡我嗎?”
從沒有試過像這一刻這麼緊張。他此刻確認的答案,究竟會對他的生命起到什麼變化,在這時,還沒有人知道。
似是歎氣,赫連皙隨之輕輕的一個聳肩,眉眼溫漾著無瑕的精致,“那麼寒公子,換我問你……你要娶我嗎?”清甜的話音未落,四周圍就像商量好一般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原來六個時辰的光亮,巧在此時,剛剛過去。
*
隨著煤油燈一起燃盡,黑暗再度降臨。
在這本該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聽風的聲音,約有數十人橫空出現,向兩個人展開了刀刀奪命的攻擊。
柳莫行手中竹笛輕巧的翻轉,反應極快應付突發事情——笛身俱都巧妙的打在了靠向他的執劍之人的手腕;隨著手腕的麻,是幾柄兵器依次掉到地上的聲響。有些發悶,可見武器俱都是大型銅鐵器。
雖然來人武功都不俗,然柳莫行顯然更勝一籌,逐個將失去武器的襲擊者點穴製住。很快擺脫危機的他不經意一個側頭,夜眼能視黑暗如白晝,正好看到同樣以扇子輕巧的撥開那些襲擊者的蕭洛璧,還有就在蕭洛璧身後很近的地方,那一個躡手躡腳揮刀相向之人。
“蕭兄,後麵!”
雖然剛才兩人還是探索以對,雖然答案呼之欲出但畢竟沒有明確,柳莫行仍不會袖手旁觀同行者受到傷害;可就在他開口的同一時間,蕭洛璧仿佛長了後眼一般,已經一個飄然的轉身,以扇底準確地點上來人肩頸處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