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雨水無情的洗刷著肮髒的塵世,樹木搖頭晃腦的隨風擺舞,空氣裏彌漫著濃濃的屍腐味。
他一步步走進亂葬崗,女子的尖叫聲傳來,他快步走過去,便見全身赤裸滿身泥濘的鳳兒痛苦的嚎叫著,在她身旁的華洛,早已精盡人亡,躺在一旁毫無聲息。
他不得不佩服鳳兒的生命力,當然他並不知道鳳兒是機器克隆人,自然比人類要多一些生命力。
本來漆黑的夜裏無法看清一切,隻是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凡儒生便看清了她,果真和鳳傾歌一模一樣,留下來是有些用處!
凡儒生走到她身旁,快速的點了她的穴道。
鳳兒感覺全身失去了知覺,那種浴火焚身的感覺也消失不見。
凡儒生脫下華洛的外套便裹在她身上,招呼來數人將她扛走。他潛入皇宮冷苑,輕輕敲了敲窗戶。
雷雨交加,狂風不斷的拍擊著窗戶,這麼細微的動靜常人幾乎都沒有聽到,太子瑾卻還是聽見了,讓所有的女子都退下,他起身將衣服穿上。
凡儒生穿牆而入,撣了撣身上的雨水,“現在隱悠遙等人都沉浸在喜悅裏,跟我回瑾國,不會有人發現的。”
“夫子,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自有打算。”太子瑾拿過毛巾給他,疑惑道:“有沒有救到鳳兒?”
“放心,已經讓人送她回瑾國了。你有什麼安排?”凡儒生擦幹什麼的雨水,不懂他的用意。
“夫子,你隻管照顧好她就行了。有什麼事情隨時聯係。我現在真的還不能走。打草驚蛇總是不好的,況且現在的瑾國,也即將是個是非之地。”太子瑾歎了口氣。
今夜瑾寒煙來攻玉國失敗,肯定是落荒而逃回到瑾國,隱悠遙等人說不定會趁勝追擊。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凡儒生點頭,無奈的離開。
隻是他也不得不欣慰太子瑾的聰明,隱悠遙和鳳傾歌的確很快就來到瑾國,並且將瑾國變為了隱國。
這一年的時間裏他隱在民間,笑看山水,而鳳兒卻懷孕了,在瑾國滅亡之際,生下了一個男童,卻難產而死。
而這男童,自然是被留下,成為了太子瑾的複仇工具。
“鳳天愁怎麼樣了?”太子瑾問道。
凡儒生回過頭來,淡淡一笑,“放心,我把他們兩人安排在一起,每天也讓人給他講他母親的慘死和仇人,他多多少少還是能記住了。”
“嗯,這樣就好。等小遙遙三歲、鳳天愁四歲的時候,就放他們離開吧。讓他們去相依為命。”太子瑾想到自己百密無一疏的計劃,不禁深沉的一笑。
凡儒生點頭應許,太子瑾不愧是出自私塾,有幾分聰慧,沒有讓他太過失望。
夜深,太子瑾送走凡儒生,坐到桌前的他不禁大笑,鳳傾歌,無論你怎麼算計,也想不到全家會死在自己女婿的手上吧!
“哈哈哈……”富有磁性的笑聲回蕩起來,在深邃的夜裏顯得無比詭異。
花自詡抱著凡菇雅來到集市,輕輕將她放下,“你怎麼了?看起來似乎有心事。”
“沒什麼,隻是有些不舒服。”凡菇雅輕輕搖頭,現在她也不太清楚那個老者和自己的關係,她想自己調查清楚。
花自詡看她眉宇間的憂愁,想要再問,但也沒有問,他向來不喜歡勉強,“走吧,先找一間客棧住下,讓你陪我奔波這麼久,是得休息一下了。”
凡菇雅輕輕點頭,他的客套讓她覺得心裏不舒服,他一直都在把自己當做外人嗎?
花自詡領著她走進一間看起來裝修甚好的客棧,看了看嘈雜的環境,他從衣袖裏摸出一張銀票遞給老板,“來兩間上等房。”
他又轉過身看她,“你想吃點什麼?我讓小二送去你房間。”
“沒什麼胃口,我想先睡覺了。”凡菇雅拒絕,這些日子幾乎都是和他一起吃的飯,想到等下又得恢複一碗一筷的生活,她忽然什麼胃口也沒有。
“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找大夫給你看看?”花自詡微微蹙眉,為什麼她看起來很不高興?
凡菇雅搖搖頭,“真的沒事,我隻是想休息了。”
有事又如何?說出來又如何?他依舊不會改變對自己的態度。
花自詡便讓店小二帶她上了樓,自己也隨意點了些菜便回到房間。
“公子,你的房間在這裏,姑娘就在你隔壁。要不要去和她一起用飯?”店小二端著菜跟在他身後,他感覺兩人一定是鬧了什麼矛盾,心裏歎息,這男子也不知道憐香惜玉,那麼可人的一個美人兒。
花自詡停住腳步,看了看那緊閉的門,思緒紛亂。
他總感覺最近和她的接觸太近了,總感覺一切似乎有著什麼微妙的變化,他害怕這種變化,沉默片刻,他還是邁開進步進了自己的房間,“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