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一過,萬籟寂靜。
月亮隱沒進雲層間,大地暫時被一片黑暗籠罩住。
“夫人。”
站在院中的江音虞抬頭望著快步走上來的鴛鴦問:“都安排好了?”
鴛鴦點點頭,還亮出從工具房拿來的兩把斧頭:“奴婢都準備好了,就等您一聲令下。”
望著嗓音些許顫栗,眼中卻透出興奮的鴛鴦,江音虞笑了:“自打你跟我來到孟府這一年多的時光,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從今日開始,無需再忍,出了任何事,我來擔著。”
“夫、夫人?”鴛鴦震驚地看著江音虞,拚命眨眼將眼淚憋回去,“夫人,奴婢雖人微言輕,但奴婢永遠都不會背叛您的。”
“好丫頭。”
江音虞摸了摸鴛鴦的臉龐,語氣透出幾分溫柔:“我們走。”
兩人要去的地方是孟臨漳母親的院子。
位於孟府正中央,占地最多,采光極好。
前世在孟臨漳定情後,江音虞得知他家境貧寒,為了不讓他心生自卑,自己幾乎將多年的積蓄與嫁妝全都拿出來裝點孟府。
還把孟府最好的院子讓給婆婆與小姑子住。
平時對母女倆更是有求必應。
但無條件的付出,不光沒得到她倆感激與尊重,反而讓她們肆無忌憚地詆毀欺負自己。
活脫脫就是兩個白眼狼。
那現在,自己就要把當初給予兩人一切,全部收回。
“夫、夫人?”
江音虞回神間,壓根不想搭理院門口的守衛,結果剛抬起右腳,就被攔下了。
“夫人,沒有老夫人的命令,您不能進去。”
江音虞麵上露出個冷笑,反手一個耳光扇在守衛麵上。
對上他震驚眼神,怒罵:“狗奴才,你們吃的住的每月領的月錢都是我口袋裏拿出來的,連孟府也是我花錢買下的,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敢攔我的路,想死嗎?”
守衛被打懵了,他知道夫人跋扈,但沒想到夫人會動手。
“還敢瞪著狗眼看我?”
江音虞眼珠一瞪,守衛立馬跪地:“奴才不敢阻攔夫人,可奴才有職責在身,萬一大人與老夫人怪罪起來,奴才沒辦法交代。”
“也就是說,在孟府,能做主是孟臨漳與他母親,我這個孟夫人在你們這幫奴才眼中,就是個擺設?”
江音虞聲音不大,剛好可以讓門口與裏頭的守衛聽到。
此話一出,守衛哪裏還敢阻攔,幾乎一下子就讓開了,心裏卻在想著怎麼給大人送個口信,萬一老夫人房中丟了什麼東西,倒黴還是他們這些當奴才的。
江音虞掃了一眼守衛亂轉的眼珠,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起來,把院中所有房間的門都給我打開,沒鑰匙的房間,拿腳踹開。”
“夫……”
“還要我重複第二遍嗎?”江音虞給了守衛一個冷冷的眼神,打斷他的話。
守衛咽了下口水,不敢再說一個字,飛快起身進院開門去了。
“呯呯呯。”
隨著所有房門都打開了,江音虞如同一隻驕傲的丹頂鶴,姿態優雅地站在院中。
院中的每一處,都是自己精心布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