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6:22] 兩名個體穿過入口後的半開放式回廊,進入正廳。
[13:37:11] 手持長管晶能槍的個體行走時突然身形踉蹌,隨後屏幕出現約4秒的強電磁幹擾,幹擾結束後可見該個體摔倒在約兩米外並大口喘氣,正廳主服務台後方出現一名身著輕型獵鎧的索米特人個體,手持約五十公分的高頻振動短刃,背部推進器冒出尾焰,跳起約三米高撲向前者。持盾的人類個體迅速護在摔倒隊友身前並開槍還擊。
[13:37:18] 身著獵鎧的索米特個體被成功阻截,隨後與持盾的人類個體近距離交戰並將其壓製。另一人類個體手中的長管晶能槍噴射出藍色晶焰,成功擊中索米特人個體並將其掀翻。手持晶能槍的個體連續開槍追擊,索米特人個體舉起左臂抵擋,可見其左臂鎧甲以肉眼可見的程度開始崩碎,並在追擊的第四槍中完全崩碎,該個體左臂被晶焰吞噬,發出刺耳嘶吼聲後暫時後撤。
[13:37:43] 正廳左旋梯後方角落的陰影處出現強烈白光,持盾的人類個體迅速反應,左側合金靴上短暫出現奇術符文標誌,以約每秒10.3m\/s的速度將另一人類個體撞飛,兩名個體一同砸向大廳右側的墨色玻璃雕塑,撞碎雕塑後向後方掩體翻滾。隨後白光快速轉變為深紅色,顏色轉變瞬間畫麵劇烈失真,正廳左方靠近回廊側發生爆炸並留下了直徑約五十公分的電漿熔坑。
[13:38:20] 一名身材偏矮小,身著重型堡壘裝甲的索米特人手持單兵型等離子加農從陰影中走出,開始向掩體方向連續短促射擊。同時斷臂的另一個體頭盔與背甲中縫處伸出一根短試管,其中存有深紅色液體並持續沸騰,可見該個體類肌肉組織異常脹起並撐裂右臂鎧,複眼充血且微微跳動,隨後以超出使用推進器的速度向掩體發起突擊,掩體後方偶有熱能槍還擊均被其無視。
[13:38:41] 發起突擊的索米特人個體將掩體整個掀起,觸發了掩體後方布置的單向晶源破片絆雷,前者承受爆炸打擊,全身多處受損,左眼複眼燒焦,腹部被數枚破片擊穿,流淌出墨綠色的黏液,但均被其無視,隨後右手打出重擊。手持能源盾的人類個體舉盾迎擊,雙方接觸後能源盾振動並立即破碎,索米特人的重擊來勢不減,人類個體的機械左臂瞬間失能的同時左肩出現開放性撕裂傷,該個體被擊飛數米。此時後方身著堡壘裝甲的索米特人個體由於隊友阻擋停止射擊。
[13:39:16] 身著獵鎧的索米特人欲進行追擊,前進時觸發第二枚破片雷,晶焰將其右腿炸斷,使其失去行動能力摔倒在地;在後方的索米特人見隊友跌倒便再度進行瞄準,手持晶源槍的人類個體在試圖攙扶受傷的隊友時中彈,防護服的反射模塊使其未被直接命中,但電漿彈依舊擦傷了後者的腰部,使其腰部嚴重燒傷。
[13:40:06] 個體將其隊友拖行至承重柱後為二人分別注射近乎臨界濃度的腎上腺素與芬太尼,索米特人繼續開火。約十秒後稱重柱後方同時擲出數枚EMP手雷、震撼彈以及含有高濃度EVE粒子的閃光彈。其中EMP手雷未能起效,震撼彈產生的音爆與閃光被索米特人的裝甲過濾,含有EVE粒子的閃光彈則成功繞過過濾係統使其短暫致盲。兩名人類個體分別跑上左右旋梯。
[13:40:42] 身著堡壘裝甲的索米特人恢複行動力並朝右側旋梯追擊。
[13:45:33] 大廳中衝入四名索米特人個體並朝右側旋梯追擊。
[13:46:17] 屏幕畫麵劇烈震動,伴隨著爆炸聲與氣浪,畫麵終止。
[ 回放結束 ]
跑,隻是跑,已然做不出奪路狂奔之外的動作。
合金靴上的奇術符文閃爍,厚重、沉悶但頻率又異常快速的腳步聲在長廊中回響。
我捂住已然不再流血的左肩,體驗著難以言說的來自幻肢的疼痛感。我曾在十多年前就體驗過一次這樣的感受,清醒著感受著,先是血肉一寸寸的從身體上剝離,隻剩森森白骨;隨後關節也無法將骨骼固鎖在原位,焚盡後化為了彌散在天苑四b上的青煙。我曾麵對著天苑六發誓要報此血仇,而在鈷藍號降落在這片紅色砂原,那曾繁華過的格林魯姆的那一刻,血仇再次揚升——我知道,了結這一切的時刻已經近在咫尺了。
克萊爾是個好家夥。我離開研究所,在波江座流浪時認識了他。第一次見麵時他正在酒吧裏拿著酒瓶開別人的瓢,對方是一個庫庫爾坎人,長得像個沒毛的狐狸。後來那一晚的所有人類都被趕出了酒吧,我們才知道那隻禿狐狸是這所酒吧的新老板。我問他為什麼,他說以前每天晚上準點8點,那裏就會有一首迪斯科,新來的老板隻幹錯了一件事,就是把它撤了下來。
你知道迪斯科嗎。他不知道什麼是迪斯科,但迪斯科總會讓他想起故鄉。
他說,不是這個故鄉,是那個故鄉。素未謀麵的故鄉也是故鄉,他指向波江座之尾的方向,在不知道多少年以前,不知道多遠的地方。
於是我上了那艘船。
就在一分鍾前,我對克萊爾撒了三年以來的第一個謊。我在地圖上做了手腳,那隻損毀的機械義體有著常規戰術目鏡所沒有的功能性,隻有我知道——能量反應最高的地方其實是在我這邊的旋梯上方——或者說,就在我麵前的這道門內。
打開門的刹那間我就明白了,整個房間都被改造成了一個躍遷室,中間則是供能的核心。當能量充盈後就會生成一條躍遷通道,屆時索米特人就能徹底征服這座四百光年外的港。我看向了腰間別著的那個黑匣子,以供能核心為中心畫圓,足以將這座房間夷平。我將黑匣子放在供能接口處,黑匣子那道看似焊死在一起的接縫緩緩打開了,頂上出現了儀表盤——“5min、10min、15min”,“選擇5min”。
於是黑匣子開始無來由的發出震動、嗡鳴,我知道隻要撐過這五分鍾,就是我贏了。
“來吧,你們這群雜碎。”一口血沫被啐在了地板上,“Evans Gerrard前來索命了。”
我按下熱能手槍的延伸按鍵,並將彈倉連接至防護服的能源,製作了一個簡易的狙擊台。先來的是那個穿著堡壘裝甲的雜碎。我用三槍,以及一條左腿,打穿了它醜陋猙獰的腦袋;然後是那個被打斷一條腿的雜碎——沒想到它還能爬上來。我被他從地上拽起扔向牆壁,大概斷了兩根肋骨,然後打穿了它那隻沒瞎的右眼。然後是駐守在鈷藍號旁的那些雜碎,我能看見他們正爭先恐後的要來撕裂我的身體。我笑了,黑匣子上的時間已然歸零。
於是時間仿佛靜止了。能感受到不遠處有能量正在湧動,我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潮汐。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我看到索米特人隊伍已經消散不見,黑匣子正掉落在地上,沒有動靜。天花板被高能光束轟穿,洞口是克萊爾,以及背後浮在半空中的戰列艦,我能看到上麵的標誌,是三向箭頭。
“救援來的是不是還算及時,我找到了地麵站的跨空域通訊係統,叫來了他們。”克萊爾舒展著眉頭看向我,“銀河係交火指南第一條:永遠不要放棄與你出生入死的朋友。”
“我一定會來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