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院一年級的學生排隊走進階梯教室,上最後一節王教授的人體生理課。王教授是這所大學資曆最老的教授,頗有聲望,因紀律嚴明而讓學生又敬又怕。所以當他右手拿著包走進來時,這間大教室裏鴉雀無聲。
王教授走上講台,從他的醫用包裏取出一個裝有黃色液體的量杯,放到麵前的講桌上。然後他開始說:“今天我想和你們討論一個話題,”他的聲音帶點火藥味,“我聽到一個傳聞,說我對你們這些學生太嚴格,作業布置得太難,讓你們花的時間又太多。”
王教授停頓了一下,觀察他麵前階梯座位上學生們的表情。“好吧,讓我告訴你們。”他嚴厲地說,“你們真是不知道你們現在有多輕鬆!我上醫學院的時候,做的事跟你們一樣多,花的時間也和你們一樣多,況且我們那會兒還沒有這些奢侈的儀器,也沒有現代的實驗室,而這些東西你們現在已經是習以為常了。舉個例子來說吧,”他問全班,“你們怎麼檢驗糖尿病?”
坐在第四排的一個女生回答道:“可以先采集尿樣,然後送去化驗室化驗。”
“可以。”王教授回答道,“然後呢?”
“然後拿回化驗單,根據化驗結果決定如何治療。”
“沒錯。”王教授大聲說道,“然而,在我們那個年代還沒有這些裝備精良的化驗室,也沒有診斷室。很多時候我們必須自己動手化驗,沒有任何人的幫忙。比如,你知道我是怎麼化驗糖尿病的嗎?”
女生迷茫地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我來告訴你我是怎麼化驗的:用嘴嚐。”
這位女生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
“沒錯!”王教授斷言道,“如果尿樣是甜的,那麼病人就有問題。”他拿起講桌上那個裝滿黃色液體的量杯繼續說,“這是我從化驗室拿來的尿樣,你們知道嗎,我可從來都沒有喪失診斷的能力。”王教授一邊說著,一邊用他的手指蘸了點尿樣,然後用舌頭舔了舔。
“太惡心了!”這位女生大聲說道。其他同學的類似的反應表明,這位女生並不是唯一一個覺得惡心的人。
“嘿,至少不是糖尿病。”王教授說道,一邊還從實驗工作服的口袋裏抽出手帕,將手指擦幹淨。但這一舉動並沒有讓那些目睹這一“診斷”的學生停止騷動,他們一個個不停地竊竊私語,直到王教授命令他們安靜才有所收斂。
“我想,現在你們有些人一定在納悶為什麼我要做這樣一個示範。”他把量杯放回講桌繼續說道,“其實有兩個原因。第一,我是想提醒你們,醫學院從來就不是個讓人輕鬆的地方。要是你沒法承受這種壓力,現在你就該離開這個教室。那麼,作為一個一直提醒你們學醫有多難的人,我想讓你們每一個人都到講台上來,按照我剛才做的再做一遍。”他輕輕敲打著裝滿尿液的量杯說,“我想讓你們嚐嚐學醫究竟可以苦澀到什麼程度。”
王教授說完,沒有一個學生離開座位。
“來啊!現在可不是你們害羞的時候。”
還是沒有人動。
“那麼,不如來點兒小刺激說服你們。”王教授提議道,“你們必須過了這關,才能繼續你們的學業。所以,如果你們不照我說的做,我就馬上給你們不及格,你們也好早日離開醫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