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渡道:“彎刀,被離歌偷走了,你們擒了她,刀自然在你們手裏。”司馬紅袖冷笑一聲:“你打了我的人,撞了我的門,就隻一句話,便想輕巧地拿回你的東西離開麼?”葉渡道:“打了你的人,你的人可以打回我,撞了你的門,我賠銀子便是。”
司馬紅袖沉吟一下,看看後麵那被打的大漢,突然放下一副和氣的笑容:“用不著,有這話便夠了。我鐵衣門並不是仗勢欺人的門派。”轉頭對一人道:“去後麵武庫,把那柄彎刀拿來。”
葉渡沒想到如此容易,報以微笑:“多謝成全。”司馬紅袖道:“小事一件,況且我門裏也沒有人會用彎刀,否則這樣一柄好刀,我還真不願把它還給你。”
便在此時,突然在大廳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叫,如果眾人還在喧嘩吃酒,可能還不覺得怎樣,可如今大家都靜靜地不講話,這一聲叫便顯得那般淒厲,那般絕望。
司馬紅袖聽了,嘴角邊泛起一絲陰笑,顯然她心裏清楚這叫聲的由來。
葉渡當然也聽到了,隨口問了一句:“是離歌麼?”司馬紅袖道:“不是她,還能是誰?”葉渡注意到司馬白頭並不在這裏,心中一陣惡心,臉上泛起了厭煩之色。
司馬紅袖注意到了,道:“她好像在受苦,你不動心麼?”
葉渡冷然道:“我隻在乎我的刀。”
此時去後麵的漢子回來了,手中捧著那柄彎刀,雙手遞與司馬紅袖,紅袖接在手中,笑道:“果然是好刀,用這刀的,無疑是高手。”
葉渡見她還沒有將刀拋還的意思,也不著急,負手而立。司馬紅袖突然問了一句:“你一定用它殺過很多人。是不是?”葉渡的心頭如被丟進石子的湖麵,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他沒有回答,殺人對他來講,並沒有什麼快意,更沒有成就感,提它作甚!
司馬紅袖見他不答,又問道:“這把刀殺人時,會是怎樣的結果?如果砍掉人的腦袋,一定是齊齊整整,如同削西瓜一樣吧。”
葉渡不知她心裏想什麼,但好像自己不回答,她便不還刀,於是答道:“並不算太齊整,被削過的地方,會有一些焦痕,如同刀溫極熱一般。至於為何如此,我也不知。”
聽了他的話,司馬紅袖溫柔地笑了,對著身後眾人道:“果然是好刀,對不對?”身後諸人一齊道:“不錯,是好刀。”
葉渡心頭一動,暗想難道她不想還我了麼?
這個念頭剛起,司馬紅袖突然一揚手,將刀拋了過來,葉渡隨手接住,從感覺上判斷,這正是自己的赤魂寶刀。
刀一到手,葉渡便不想再留在這裏,他心頭的隱隱不安讓他心煩意亂,離歌那聲驚叫所包含的意思很清楚,她正在遭受侵犯,這聲叫如同一根針,深深刺入葉渡心底,刺中了他埋藏最深的一塊柔軟之地,可他咬咬牙,決心不去管她,畢竟自己已不想再殺人。
葉渡向司馬紅袖拱拱手:“謝了。”說著轉身便走。沒走幾步,司馬紅袖突然道:“且住。”葉渡停下,回身問道:“何事?”司馬紅袖笑道:“先別急著走,你須先看一看那把刀。”
葉渡道:“不用看了,我的刀我很清楚。”司馬紅袖道:“我要你看一看刀,隻是對你一個交代,刀子在我門裏,如果崩了損了,是本門的失禮,可你若拿出去之後,再發現崩了損了,找回我來,那就說不清了。因此還是當麵看過得好。”
聽了這話,葉渡也覺得不錯,自己拔刀看看,讓人家放心,也不失禮,於是便道:“那好,我便看一看。”
說著他將刀舉到眼前,用力一拔。
卟的一聲,刀鞘中赫然噴出一股青色霧氣,將葉渡的上半身籠罩在內。
不好,毒煙!
葉渡急忙閉氣後躍,但是晚了,由於事發突然,意想不到,所以還是吸入了少許毒煙。
劇變發生得太突然,葉渡一向極謹慎,可也沒想到司馬紅袖會算計自己。
此時司馬紅袖身後的諸人一齊發作,向前湧出,形成一個圈子,將葉渡圍在中心。
葉渡全力運功抗毒,仍舊覺得頭腦一陣眩暈,咬牙道:“為何暗算我?”
司馬紅袖臉上的笑容仍舊十分溫柔,這是她的招牌,身後的人都知道,一旦她露出這般表情,那就是要殺人了。因此早在她問刀是否好刀時,便做好了準備。此時聽葉渡發問,司馬紅袖巧笑道:“你還來問我?我倒想先問問你呢。綠柳堤上的三十餘具無頭屍體,是不是你的傑作?”
葉渡一皺眉:“什麼綠柳堤,什麼無頭屍體?”
他殺的隻有鳳凰山莊的人,至於綠柳堤這地方,還是頭一次聽到。司馬紅袖仿佛已知道他定會如此說,便道:“昨天在離此不遠的綠柳堤上,發生了一起慘案,本門師叔司馬綠衣被刺殺,另有三十人被人砍去了頭顱,塞進了柳樹裏,而這三十具屍體的脖子上,都有燒焦的痕跡,那難道不是你的刀造成的傷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