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3)

他們的聰明在腦子而不是人情世故。

呼氣、吐氣、呼氣、吐氣、呼氣……重複了十來次,她終於下定決心往外衝,原本可能會擋路的椅子忽然無聲無息地移開,讓她安然通過。

門一闔上,說話聲再度揚起。

「看吧!都是你們兩個吵醒她,像我一直安靜的不說話。」衣櫃首先發難地責備床頭櫃和梳妝台。

兩個都內疚地垂下頭。

「就是嘛!白天吵晚上也吵,你們就不能體諒人家也要睡覺嗎?」剛才挪開的椅子用兩隻腳走過來。

「我……我們錯了。」

「對不起嘛!以後我們吵小聲一點。」

銅床女士忍不住發火,「什麼,你們還要吵?客人都被你們嚇跑了。」

「我……」

「不許再說了,你們要是再吵一次,我就請管家先生把你們分開。」不然她也要離開了。

床頭櫃和梳妝台若有表情一定是黯然神傷,默默無語的含淚相望。

「銅床女士,妳想客人會到哪裏去?萬一她遇到其它夜遊的同伴準會嚇暈。」她太膽小了。

「我也很擔心,但我體積太大不好行動。」光是擠那扇門就是一件辛苦事。

「不如我去瞧瞧,我體積小又很靈活。」椅子單腳獨立的轉圈圈。

「好,就你吧!」其它家具都不好移動。

「是。」

行動快捷的椅子先在門口探一探,發現無人就趕緊溜出去,然後他看到隔壁的房門輕輕被關上……

哎呀!他臉紅的退回房間不作聲,輕聲走回他原來的位置,恢複椅子的正常形態。

四腳落地。

四周一片靜悄悄,大家都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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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要換下這一身衣服,你是不是嫌我不夠高尚?」

使起小脾氣的安曉恩說什麼都不肯換上新衣,堅持要穿她三哥為她準備的醜衣服,她相信美由內心發出,與衣料無關。

當初取下眼鏡已是一大讓步,他得寸進尺的想為她改變造型,不枉費她苦心的偽裝快一年。

眼前的衣服是華麗有餘卻顯粗俗,什麼名牌服飾看來像地攤貨,她家傭人穿的製服都比架上的「布料」美觀,真不曉得是人穿錢還是錢穿人,貴得要命。

早該知道不能信任他,一開始騙她要出門散散步,結果一走走遠了變成逛街,海德公園過而不入,溜狗的美女朝他一拋媚眼,他居然還以微笑的讚美不已。

她是個子嬌小不代表不存在,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悄真是可惡到極點,她也是有脾氣的。

「別把腮幫子鼓得圓圓的,真難看。」他用手一戳,笑睨她吃醋的表情。

「難看就別看,沒人委屈你一定要看。」反正滿街都是高挑、性感的美女。

她就要把自己弄得醜醜的,叫他長針眼。

小東西發火了。「我是指不禮貌,妳瞧店裏的小姐都在笑妳了。」

「愛笑就笑,笑死了別叫我賠,是你硬拉我進這間店。」她壓根不喜歡這間店裏小姐的嘴臉,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

她絕對不會讓她們添業績,休想從她身上賺到一毛錢。

「恩恩,不許任性,在外要乖巧點做做樣子,很多人在注視妳的一舉一動。」身為下議院議員的女伴,她的行為舉止格外受注目。

為了他的政治形象,她隻好陪著他當偽君子。

「我可以安靜,可以默不作聲,但是我不當你的政治棋子,不要讓我愛得這麼委曲求全好嗎?欺負人不要欺負得太過份。」安曉恩眼眶微紅,不願當個傀儡。

她不像他能昧著良心說出道貌岸然的違心話,明明不喜歡,還要笑著回答這是我的最愛。

微微一怔的劉易斯沒料到她會反彈,而且激烈得出乎他意料。「怎麼說哭就哭,我沒要妳委曲求全。」

他一如平常的溫和形象朝店員一笑,將鬧性子的小情人帶到角落安慰。

「沒有嗎?一下子要我做這、一下子要我做那,你根本沒考慮我也是人,隻要順著你就是對的。」他憑什麼改變她?

他不是她的父親,也不是她的兄長,甚至情人都不知道算不算,一句承諾也不給的隻要她順從,好像注定她該受欺負似。

在家裏她是受盡眾人寵護的小公主,何時讓人吆來喝去過,以往的忍受是他不曾要求她改變,因此她尚能接受地進而打算賴他一輩子,反正他不會真欺負她。

可是一走在市民的視線中,他馬上成為那個必須時時刻刻注意形象的虛偽議員,連帶地要求她要表現出一副端莊、高雅的樣子配合他。

他是政治人物受人景仰是他的事,但她做不來他的表麵功夫,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也勉強不了自己去喜歡。

大家都說她天真她還不信,現在她終於明了自己很天真,一廂情願地以為真小人隻是欺負她罷了,可是一換上偽君子的麵具,他的距離就遙遠了,不再是她愛上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