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奇冤(1 / 3)

酒香、人影、火光、歡笑!酒香中搖晃著人影,火光中飛揚著歡笑!看,月朗中天,清空萬裏,在時季上說,這是一年間最最美好的仲秋八月。

看,豹隱層巒,螺堆列嶂,平湖若鏡,浪白楓紅,在地域上說,這是雲貴邊區,一處有山有水,景色絕佳的世外桃源!火光中有位豹頭虎額的虯髯老叟,軒動雙眉,噴出滿口酒香,向其餘六位席地同坐的男女,得意異常地哈哈大笑說道:“諸位且幹上一杯,彭烈有樁大事奉告!”

其餘六人聞言,一齊舉杯.當中一位銀髯如雪,清臒若仙的白袍老僧,念了一聲佛號,含笑發話問道:“彭老四,你所說的大事,是不是將在後年‘端陽’佳節.於‘四川岷山,召開的‘兩代英雄會’呢?”

那位被稱為彭老四的虯髯老叟,怪叫一聲,目注這銀髯白袍老僧,頗為驚奇地訝然問道:“意欲召開‘兩代英雄會’的‘岷山雙怪’僅僅打定主意,尚未發出請柬,大哥怎地便已知曉?你不是除了每年中秋,參與我們“血淚七友’聚會外,根本不下‘昆侖’嗎?”

銀髯白袍老僧長歎一聲,慈悲雙目以內,忽然淚光漣漣地,搖頭說道:“國破山河在,時凶魑魅多!我們既稱‘血淚七友’,除了等待時機,同傾血淚,誓複山河以外.對於一般江湖大事,自應也多加注意,方能聯絡誌士仁人,培元固本,慢慢揚中華正氣,振奮民族英魂!”

白袍老僧說到此處,一位在七人中仿佛年齡最輕,三十二三的紅衣美婦,雙揚秀眉,嬌笑說道:“大哥,我們的誓驅韃虜,還我河山大誌,隻重實踐,不重空言,你何必發甚感慨?還是請彭四哥,把‘岷山雙怪’所意欲召開的‘兩代英雄會’,對我們弟兄姊妹,解釋一下。”

焦髯如虯的彭老四聽了紅衣美婦的話,應聲狂笑說道:”孫七妹,當代扛湖之中,能人輩出,高手如雲,除了我們‘昆侖’白袍僧,婁山烏杖婆,蛾眉黃冠道,仙霞焦髯叟,雁蕩青衫客,括蒼紫裘生.雪山紅衣女等‘血淚七友’以外,還有哪些名驚四海,藝壓八荒的出類拔萃人物?”

“雪山紅衣女”孫琳“呀”了一聲,妙目凝光.看著自己這位結盟四哥“仙霞焦髯叟”彭烈,嫣然笑道:“彭四哥,你怎麼倒考起我來?誰不知道當代江湖人物,把一些各具奇能的武林好手,編成兩句歌謠,叫做‘七友三凶十四煞,一奇雙怪兩神仙’呢!"彭烈微微一笑,又向孫琳問道:“孫七妹,這‘七友三凶十四煞,一奇雙怪兩神仙’等二十九位武林好手之間的武功,上下如何?”

孫琳想了一想,搖頭笑道:“除非彼此能有機緣相聚,各展所長好好鬥上幾日,否則哪裏可憑空言臆測,而定強弱?”

彭烈笑道:“岷山雙怪就是自以為藝壓乾坤,遂想召開這次‘兩代英雄會’,好實現他們‘岷山派’武功,冠冕宇內之願!”

在“血淚七友”中排行第五的“雁苗青衫客”羅傲秋聽得雙眉一挑,狂笑說道:“就憑‘赤屍天君’朱缺和‘黑皆追魂叟’屠威兩個老怪,便敢如此猖撅,慢說他們比起‘血淚七友’中最傑出的三摩大哥,柴二嬸及上官六弟差得太多,就算我這最窩囊的羅老五,也不會把‘岷山’一派看在眼內。”

“婁山烏杖婆”柴秀芝看了羅傲秋一眼,含笑說道:“羅五弟莫要看不起‘岷山雙怪’,你可知道朱缺、屠威,已與‘血纛三凶’及‘乾坤十四煞’等勾連一氣了嗎?”

“括蒼紫裘生”上官淵聞言,“哦”了一聲,揚眉笑道:“若是如此,則對方實力確極強大,因為‘乾坤十四煞’還在其次,那‘血纛三凶’卻功力詭異,歹毒無儔不可忽視的呢。”

孫琳笑道:“六哥的‘括蒼紫裘生’五字,可說名滿天下,威震乾坤,難道你也對那‘血蠢三凶’還有所懼怯?”

上官淵搖手笑道:“七妹錯會意,我哪裏是懼怯什麼‘血纛三凶’……”

他話猶未了,那位領袖“血淚七友”的三摩尊者便自含笑叫道:“六弟七妹且莫爭論,你彭四哥尚未把那‘兩代英雄會’的意義解說完呢。”

彭烈遂又複笑道:“所謂‘兩代英雄會’,便是邀約天下武林高手,一齊攜帶門下弟子參與比鬥,爭取‘第一代武林至尊’,暨‘第二代武林至尊’等兩樁極高榮譽。”

“峨眉黃冠道”抱一真人念了一聲“無量佛”號,含笑說道:“這種方法,真虧‘岷山雙怪’想得出來,那‘第一代武林至尊’榮譽顯有苦爭,但‘第二代武林至尊’的榮譽,卻必為端兒輕易取得了!”

“婁山烏杖婆”柴秀芝搖頭笑道:“三弟莫替端兒這等吹噓.應該知道‘岷山雙怪’及‘血纛三凶’門下,著實有幾名傑出弟子!”

抱一真人嗬嗬笑道:“不論那幾個老怪物門下有多少傑出弟子,我都敢斷定決不會配得上柴二姊費盡苦心所調教出來的‘七絕玉龍,皇甫端!”

上官淵點頭笑道:“我同意抱一三哥所說,端兒不僅幾乎盡得柴二姊的真傳,我們並曾每人教過他一手絕藝,故而,七絕玉龍’皇甫端,等於就是我們‘血淚七友’的縮影……”

他話音未了即頓,兩道炯炯目光,方射向右前方十來丈外的一大堆嵯峨怪石之間,柴秀芝便已朗聲叫道:“何方高士,寵降婁山…”

語方至此,嵯峨怪石之間,驀然起了一聲龍吟長嘯,有人狂笑說道:“括蒼紫裘生與婁山烏杖婆,果然名不虛傳,真好耳力,老夫獨孤奇,特來拜會‘血淚七友’!”

影隨語騰.人隨聲落,一位神情冷酷無倫的灰衣老翁,已在“血淚七友”的四五尺前岸然卓立。

對方才一報名,便把“血淚七友”兄妹嚇了一跳。

因為這位灰衣老翁獨孤奇,名列“七友三凶十四煞,一奇雙怪兩神仙-中,也是當代武林以內的絕頂高手,他外號”鐵麵天曹”,生平嫉惡如仇,性情極為剛暴,若有作奸犯惡之徒,撞在他的手中,必遭慘報,決無幸免。

“三摩尊者”首先合掌當胸,念了一聲佛號,向這“鐵麵天曹”獨孤奇含笑問訊說道:“獨孤兄替天行道,鐵麵無私,是無人不敬的當代大俠,今日得識尊顏,‘血淚七友’兄妹,深感榮幸!但不知獨孤兄適才所發噓聲之中,為何充滿了凶殺暴戾之氣,莫非你是剛剛剪除了什麼神奸巨惡而來嗎?”

“鐵麵天曹”獨孤奇微抱雙拳,冷然答道:“尊者能夠聆音察理,足見高明,但獨孤奇不是剪除了什麼惡寇而來,隻是曾經目睹一件傷天害理,神人共憤之事,胸中猶有餘忿而已!”

柴秀芝微笑問道:“獨孤大俠所見的是什麼神人共憤之事?那作惡之徒,既撞見你這‘鐵麵天曹’,難道還逃得了‘報應’二字?”

獨孤奇怪笑幾聲,揚眉笑道:“這惡徒功力甚高,我獨孤奇仗恃數十年刻苦修為,雖然還能勝他,卻無法使他像其他惡人一般,立遭報應!”

“雪山紅衣女”孫琳含笑說道:“這惡徒是哪派人物?獨孤兄既獨力難誅,我們‘血淚七友’,願意幫助你共同主持武林正義。”

獨孤奇看了孫琳一眼,點頭笑道:“多謝孫女俠,獨孤奇也就是因為久欽‘血淚七友’,平素光明磊落,見義勇為,才特來請你們主持公道。”

柴秀芝道:-“獨孤大俠,你既要我們為助,似乎應該先把那惡人是誰?惡事為何?詳加見告才對!”

獨孤奇毫不客氣地,自行端了一杯美酒,一傾而盡,軒眉狂笑說道:”我此次路過‘苗嶺’,遇見‘雪叟’龐飛與一對頭惡鬥,結果是龐飛挨了一掌,不敵敗逃,對頭隨後追去!”

“仙霞焦髯叟”彭飛聽得點頭說道:“雪叟’龐飛有西南大俠之號,他那對頭.定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這種武林械鬥,到處皆有,何足為奇?似乎……”

獨孤奇搖手說道:“彭大俠,請莫打岔,我話還沒有說完,普通武林械鬥,本來不足驚奇,但下麵便發生了一樁令人發指的血腥慘劇!”

上官淵聽出一些端倪,揚眉問道:“是不是‘雪叟’龐飛.未能逃出對頭手下,終於身遭慘死?”

獨孤奇點頭說道:“我當時井未追蹤,但隨後路過‘雪叟’龐飛所居的茅屋之前,卻見龐飛與他妻於雙雙屍橫血泊,並連一名七八歲的幼童,也被摔得腦漿迸裂而死。”

孫琳目閃神光,厲聲叫道:“縱是尋仇報複,髫齡赤子,卻屬何辜?這惡徒的手下,未免太狠辣了!"獨孤奇冷笑說道:“這哪裏算得狠辣,還有比這更慘之事!我因聽得茅屋中尚有呻吟聲息,遂悄悄從窗隙偷窺,竟發現‘雪叟’龐飛的愛女龐小波,正被那萬惡賊徒點了穴道,剝得身無寸縷地強xx淩辱!”

“雪山紅衣女”孫琳頓足叫道:“這惡徒到底是哪派人物?屠人全家,奸人弱女,簡直萬死不蔽其辜,我孫琳第一個便容他不得!”

獨孤奇目光冷掃“血淚七友”,繼續說道:“我見狀之下,自難容忍.遂發聲叱喝,命那廝出屋受死,誰知那廝竟打了我一把獨門暗器,踹破後窗,匆匆逃走!"彭烈皺眉問道:“獨孤大俠向有‘鐵麵天曹’之稱,你難道任這惡徒逃去,不加追趕?”

獨孤奇歎道:“我當時不顧追賊,先顧救入.誰知那位龐小波姑娘,因清白已玷,竟在告知我惡徒來曆及肇事原因以後,便自生生嚼舌而死!”

上官淵搖頭歎道:“‘雪叟’龐飛的一家遭遇,著實可憐,但不知到底為了何事,才惹來這種飛災橫禍。”

獨孤奇冷笑答道:“起因是‘雪叟’龐飛,無意中獲得一扇‘天香白玉屏’,遂遭受如此慘禍,寶物也被那惡徒奪走!”

“血淚七友”聞言,均知這“天香白玉屏”共有四扇,若能全數湊齊,便可依照屏上圖形尋得前輩仙俠“玄玄散人”所遺留的“玄玄三寶”,足以脾睨宇內,獨霸武林!“婁山烏杖婆”柴秀芝目注這位有“活報應”之聲的“鐵麵天曹”獨孤奇,頗為驚奇地,訝聲問道:“獨孤大俠,你怎麼說到如今,尚未說出這殺人全家,並強xx弱女的萬惡賊徒,到底是何來曆?”

獨孤奇狂笑說道:“柴女俠,你認為此人該不該殺?”

柴秀芝毫不考慮地斷然答道:“隻要獨孤大俠所言是實,此人罪該萬死,必為武林共棄!”

獨孤奇目光深沉如電地在“血淚七友”臉上來回一掃,厲聲發話說道:“這惡徒身後靠山,太以霸道厲害,我怕說出他的來曆之後,賢兄妹會不敢主持正義再複過問此事!”

彭烈一捋虯輯,嗔目叱道:“獨孤奇,你把‘血淚七友’看成了什麼樣人?我們若不敢處置這萬惡賊人,便有如此石!”

語音方落,一掌忽揚,竟施展出他威震武林的“巨霸金剛掌”力,把一塊磨盤大石擊成粉碎!獨孤奇嗬嗬大笑,點頭讚道:“彭兄果然是血性漢子,有你這擊石為誓之舉,我獨孤奇便可以放心說出那惡徒的來曆了!"話完,自懷中取出一個小小布包,遞向“婁山烏杖婆”柴秀芝!冷笑幾聲,緩緩說道:“柴女俠,這惡徒共有兩樁罪證,第一樁是他身邊藏有殺人全家,搶奪來的一扇‘天香白玉屏’;第二樁是我親眼見他強xx龐小波時,向我發出的一件獨門暗器!加上我一路追蹤這惡徒到此……”

柴秀芝訝然接口問道:“獨孤大俠是追蹤對方至此?難道這惡徒也來‘婁山’?那倒真成了‘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冥冥天心,果然昭昭不爽!"獨孤奇一麵遞過布包,一麵狂笑說道:“據我所知,這惡徒不僅已到‘婁山’,井可能即將前來拜見賢兄妹等!好在柴女俠見多識廣,你大概隻看看這種獨門暗器.便定可猜出那惡徒來曆!”

柴秀芝伸手一接布包,不禁麵色立變.獨孤奇哈哈大笑說道:“東北方已有步履之聲,定是那神人共憤、天理難容的惡徒到來,獨孤奇且閃過一旁,我要在暗中看你們‘血淚七友’處置得是否磊落光明,令我這‘鐵麵天曹’心服口服。”

說之此處,人影一閃,飄登半崖,隱人大堆蔓蔞之後:那位“婁山烏杖婆”柴秀芝,則好似受了什麼莫大刺激,無法支持,“咕咚”一聲,暈倒在地。

“血淚七友”中其他六位奇俠,俱都大吃一驚,“雪山紅衣女”孫琳趕緊為二姊推拿穴道,“仙霞焦髯叟”彭烈則把柴秀芝手中跌落的布包拾起,慢慢打開。

布包一開,這六位武林奇俠,幾乎均隨在“婁山烏杖婆”

柴秀芝之後,一齊暈倒。

原來布包之中,赫然是一枚形狀奇特的“二相寒鐵飛環”!這枚“二相寒鐵飛環”是“婁山烏杖婆”柴秀芝費盡心血所煉,專破一切內家真氣的獨門暗器!環共兩枚,一枚現戴在柴秀芝右手無名指上,另一枚則是她賜給心愛弟子“七絕玉龍”皇甫端的防身寶物!“血淚七友”怎不驚魂欲絕?因為從這枚“二相寒鐵飛環”

看來,難道那殺人滿門,奸人弱女的萬惡賊徒,竟是自己等曾各傳絕藝,適才還認為他可以在“兩代英雄會”上,獲得“第二代武林至尊”榮譽的“七絕玉龍”皇甫端嗎?就在“血淚七友”相視無語,心亂如麻之際,一條白衣人影如雲飄,似電掣地,從東北方冉冉馳來。

展眼間,一位長身玉立,劍眉星目,英俊無儔,年約二十一二的白衣書生,便自到了“血淚七友”之前,躬身拜倒,含笑說道:“弟子皇甫端,拜見大師伯.恩師及五位師叔。”

這時“婁山烏杖婆”柴秀芝已被她七妹“雪山紅衣女”孫琳推拿醒來,勉強鎮定心神,不露絲毫形色,目注“七絕玉龍”皇甫端,淡然一笑說道:“端兒起來,你這次遊俠江湖,是從何處趕回‘婁山’?”

皇甫端趕到之際,群俠業已各自矜持,故而並未使他發覺有異,聞言之下,站起身形.應聲答道:“回稟恩師,端兒這次是從三湘返來,路經苗嶺至此!”

這句“路經苗嶺至此”,聽得平素最喜愛“七絕玉龍”皇甫端的那位”括蒼紫裘生”上官淵,不禁暗自頓足!三摩尊者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向皇甫端發話問道:“端兒,最近武林中風波不測,怪事極多,你在遊俠四方之際,可曾有什麼特殊遭遇?”

皇甫端頗為得意地,劍眉雙挑,含笑答道:“稟告大師伯,端兒獲得了一件極為珍貴的武林異寶!”

“抱一真人”眉頭深蹙.他宣了一聲“無量佛”號問道:“什麼武林異寶?莫非是有關‘玄玄真人’所遺‘玄玄三寶’的‘天香白玉屏’嗎?”

皇甫端劍眉軒處,俊目電射神光,頗為詫異地,向抱一真人躬身笑道:“端兒不知三師叔竟然已具先知先覺的慧葉神通,我正是從旁人手中,奪得一扇‘天香白玉屏’!”

說到此處,可憐那平素對皇甫端鍾愛無比,期望極高的七位武林奇俠,均已萬念俱灰,心中各充滿了一種奇苦奇酸的異常滋味,恨不得放聲痛哭。

但“婁山烏杖婆”柴秀芝,仍想作最後掙紮,又複目注皇甫端,暗咬牙關,發話問道:“端兒,你是從何人手內,奪得這扇武林人物萬眾矚目的‘天香白玉屏’呢?”

皇甫端如今業已略覺六位師伯叔的臉上神情,似有一種出奇冷漠,但仍未甚在意地,躬身答道:“端兒的這扇‘天香白玉屏’,是奪自家住‘苗嶺’的‘雪叟’龐飛手內,請恩師鑒賞鑒賞!”

話完,便自懷中取出一扇高約六寸,寬約三寸,隱泛異香的白玉屏風.恭恭敬敬地,向柴秀芝麵前遞去。

柴秀芝接過這扇“天香白玉屏”,再也控製不住矜持已久的強烈悲懷,隻覺鼻間一酸,淚珠兒便即撲簌簌地,如泉而落!皇甫端大駭叫道:“恩師,你……”

“你”字才出,柴秀芝牙關緊咬,右手忽揚,竟把夢寐難求,視如瑰寶的“天香白玉屏”,向山壁上用力擲去,隻聽“叭”的一聲,便碎裂成了數十塊!皇甫端惶惑萬分,目注平素與自己最好的“括蒼紫裘生”

上官淵,顫聲問道:“六師叔,我師傅這是……”

“血淚七友”之中,要數“仙霞焦髯叟”彭烈的性情最為剛暴,他不等皇甫端話完,便自沉聲叫道:“皇甫端,過來!”

皇甫端劍眉深皺地,走到彭烈麵前,躬身問道:“師叔呼喚端兒,有何教諭?”

彭烈臉色如冰,冷然問道:“我傳授過你什麼功力?”

皇甫端莫明其妙,應聲答道:“四師叔傳授我的,是你威震乾坤的‘金剛巨靈掌力’!”

彭烈扛笑說道:“你應該知道這種‘金剛巨靈掌力’,練起來極為艱難,但廢起來卻極為容易。”

皇甫端點頭說道:“端兒記得倘若被人凝聚真力,在‘勞宮’、‘大陵’二穴之上,接連點中,則所練‘金剛巨靈掌力’便告廢去。”

彭烈聲色更厲地,嗔目叱道:“你給我伸出右掌!”

皇甫端真弄不清楚恩師及幾位師伯叔們,今日為何均以如此森厲神色,對待自己,不禁有些悚然失措。

彭烈見他未曾如言伸出右掌,遂益發怒道:“皇甫端,你竟敢違抗我老頭子的命令,難道要嚐嚐‘金剛巨靈掌’的滋味?”

皇甫端聽四叔這樣說法,自然不敢怠慢地伸出右掌!“括蒼紫裘生”上官淵終覺心中不忍,見狀急聲叫道:“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