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手藝,哪裏還用得上嬸子幫你嚐味兒。”馬氏打趣道:“倒是嬸子白吃白喝了。”
瞧著鹵的豬下水對了馬氏的口味,宋酒又去鍋裏,夾了一大塊豬肝和豬肺,然後切好裝在碗裏遞給她。
“這些嬸子也一並帶回去,用青蒜爆炒,適合孫叔下酒。”
這豬下水的味道確實太好,馬氏也沒推辭,笑著就接下了。
兩人又站著說了一會兒,馬氏道:“你娘在裁縫鋪裏高興,興許不是打你家倆孩子的主意。我昨晚聽說你娘在打聽媒婆哩,估摸是你妹妹宋玥要出嫁的事。”
宋酒的婚事因為王氏的貪心,愣生生被耽擱了幾年,最後落了個失身產子一文不值的下場。
所以宋玥的婚事,王氏早早定下來把她嫁出去,是極有可能的。
聽了馬氏的話,宋酒寬了心。
隻要王氏不打她倆個孩子的主意,她也能跟王氏井水不犯河水。
馬氏端著菜離開後,宋酒把爆炒大腸溫在鍋裏,又和麵蒸上了饅頭。
白白胖胖的大饅頭出鍋時,大門再次被人推開,這次進來的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王氏。
“酒丫頭兒。”王氏人還在院子裏,聲兒已經傳到了灶屋。
宋酒從灶房探著腦袋往外看,就見王氏穿著一身嶄新的紅色夾襖,頭發梳的整整齊齊,正笑意盈盈看著她。
“可吃過早飯了?”王氏問,“昨個我上縣城買了幾匹布,打算給你和宋玥做兩身新衣裳,走,跟娘回去,給你量尺寸。”
“給我做新衣裳?”宋酒遲疑問。
她尚且沒出嫁時,王氏日夜盼著她高嫁,倒是舍本給她做過幾身衣裳。
但這些都隨著宋酒失身懷孕後,再也沒有過了。
這幾年都隻當她死在山上了,今天這是太陽打哪邊出來,要給她做新衣裳?
“可不就是給你做衣裳,怎麼還不相信哩?”王氏哄道:“再怎麼說,你也是娘和你爹的頭一個孩子,我倆哪能真不疼你。”
“可我爹說要打死我。”
“那都是說的氣話,他氣你得了一兩百斤的野豬不告訴他,這麼重你自個去縣城,不得累著。”王氏想著自己此行來的目的,輕聲細語:“那野豬既然賣了,銀子你就自個留著,這新衣裳是一定要做的。”
宋酒低著眉眼,在想王氏在打什麼鬼主意。
“宋玥昨個也來跟我吵架來著,娘,新衣裳我就不要了,你多給宋玥做兩件吧。”
“她還是個丫頭片子,做那麼多新衣裳作甚?你不一樣,你都是當娘的人了,自然得穿兩身好的。”
笑話,她給宋酒做衣裳是有目的的,給宋玥那丫頭片子做衣裳可就白做了。
她才不幹這虧本的買賣。
王氏這般殷勤,宋酒低眉順眼地點了點頭,假裝貪心的提要求:“那我想做兩身。”
想屁吃。
王氏在心裏嗤鼻,麵上卻是連連點頭:“你想做幾身做幾身。”
回娘家的路上,宋酒都極為順從的跟在王氏身邊,隻在經過村長家時,同在家門口倒水的馬氏說話:“嬸子,我娘帶我回家做兩身衣裳。”
馬氏一臉茫然,以為自己聽錯了。
王氏這個摳門的宛如後媽的女人要給宋酒做衣裳?